崔氏这幅模样,自然是引得周围的人笑得更大声了。
杜华盛夫妻忙活的地离河流很近,崔氏嗓门又大,刚刚那声杜三娘自然是被夫妻俩听见了。
杨氏赶紧就停了手里的活儿,上了田埂,往河边跑。
“你个死丫头,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崔氏的手几乎戳到了杜三娘的脸上。
崔氏不知道别人为何笑,只当是她落水被人笑话,自然是对杜三娘恨得牙痒痒。
杨氏跑过来,一看崔氏指着自己女儿骂,她深吸口气,说道:“崔幺婶,有什么事儿你跟我说便是。孩子若是不懂事儿,我让她给你赔礼道歉。”
崔氏见杨氏来了,立马像是找到了战斗目标,一下子火力全开,对这杨氏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骂。
杜三娘抿了抿嘴,让两个小的先上去,她道:“崔幺婶,我脚崴了,确实不是故意的。”
崔氏不放手,仍然叫骂着,周围人劝道:“好了,她一个孩子,都各自退一步算了,别那么计较。”
“我计较?合着不是你掉水里,站着说话不腰疼。”崔氏咄咄逼人,看着杨氏道:“今儿你不给我个说法,你就别想走!”
杨氏看了自己女儿一眼,“崔幺婶儿,孩子也不是故意的,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她这次。”
崔氏挺了挺胸膛,声音越发大了,“原谅?你说得倒是轻巧,赔钱,你要赔钱!”
见她犯浑起来,周围的人看着纷纷直摇脑袋。
碰见这么个浑人,你还真是拿她没办法。杨氏皱了皱眉,说道:“崔幺婶,都是乡里乡亲的,我们也跟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杨氏也被勾起了几分火气儿来,自己女儿是个什么性子她了解,她相信自己女儿不是故意的。
杜三娘走到杨氏身边,说道:“娘,刚才崔幺婶跟女说了好些混账话,还说村里的陈家五娘,回来的时候身边还跟着两个丫头伺候的,穿金戴银,家里都跟着享福,让我跟她学。女儿不愿听说这些,这才叫了弟弟妹妹准备回家,只是走到她身后一下子崴了脚不小心碰到她了。”
陈家的五娘,村里谁都知道给人做了妾,那主家的男主人年纪都五十岁了。而陈五娘还就是崔氏的男人张罗着卖出去的,如今村里人对崔氏一家子都有些鄙视。
崔氏听杜三娘说起这话,眼皮跳了跳,她大声道:“你个小丫头片子,敢乱说我撕烂你的嘴!”
杨氏冷声道:“上次你就拦着我,怂恿我把三娘卖了。我当时可是说了,要卖你卖你自个儿女儿去!你也是做娘的人,你这心肠被狗吃了不成?那黑心钱你家用着你就不怕半夜鬼敲门?这十里八村的人家,灾荒年月被你家弄走了多少姑娘,现在年月好了,你又跑来对我女儿说这些污言秽语!”
围观的人群中,也有人在灾荒年禁不住崔氏这张嘴,卖了自己女儿,这会儿回想起往事,心头也不是滋味儿,若不是崔氏忽悠,又怎么会卖女儿。
“你个杀千刀的崔氏,你把我二娘还给我!你说,你把她卖哪儿去了!你个砍脑壳的,你说是去城里大户人家做工,哄骗我们摁了印。城里哪里有姓戴的大户人家,你简直不是人!”一个女人一边骂着一边朝崔氏扑了过来,倒是一下子将崔氏扑倒在地上,她坐在崔氏身上,对崔氏又是掐又是咬又是打,下手极重。
崔氏也反应过来,两人就在地上扭打在一起。这下子像是捅了马蜂窝,崔氏忽悠他们卖了女儿,如今崔氏还敢欺负人了,顿时当初卖了女儿的几家人也围了也上来,摁着崔氏打。
崔氏虽是长得身宽体胖,到底是抵不过几个人打她一个,没多久就败下阵来。
眼见打起了群架,杨氏忙把自己三个孩子叫到安全地方。那头杜华盛也过来了,看见几个婆娘扭着崔氏打,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河边的事儿,很快就惊动了村里的里正。
里正也姓杜,这个村里姓杜的人家不少,大多都是沾亲带故的。说起来,崔氏的男人,还得喊里正一声叔。
好不容易众人拉开了几个女人,崔氏此时披头散发,脸上被抓出了几道血印子,衣裳都被扯破了一块,甚至能看见里头大红的肚兜。
见到里正来了,崔氏哭叫道:“六叔啊,你可得给侄媳儿做主啊。她们欺负我啊……”
里正也不过六十多岁,身材瘦小,留了胡须,他板着脸道:“都给我去祠堂里说清楚!”
到了祠堂,里正坐在椅子上,看着几人道:“还不快说是怎么回事儿?”
崔氏的男人杜华林也过来了,他正在家里睡觉,是被人叫起来的,说他婆娘跟人打架,让他赶紧去祠堂。
崔氏抹着眼泪道:“都是杜二哥家里的三娘,这个臭丫头,都是她惹的祸。”
杨氏呸了一声,“你自己做了什么事儿,你自己清楚,别想给我家三娘泼污水。她们怎么打你,你心里明白得很,别想怪在我家三娘头上。”
里正头疼得紧,这两个都是杜家的人,他朝杜三娘看了一眼,说道:“三娘,你来说。”
杜三娘也不害怕,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她甚至将崔氏和她自己说过的话都复述了一遍,清晰明了,一目了然。很明显,崔氏说什么去大户人家里做工,不过是想撺掇她去大户人家做妾而已。
杨氏瞪着崔氏,若不是里正在,此刻恨不得上去撕咬她一口!
杜华盛看向杜华林,“华林,都是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