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思及至此,立马明白了李夫人这只怕是为李广来的。李广自元光六年兵败后被削为庶人,一直闲居在家。这是个心气高傲的人,只怕是见着连卫青、张博达这些小辈都封侯了心里难受。
而李夫人心疼夫君,所以来求和李家关系不错的皇后,看看能不能为夫君转圜一二。
能让一个腼腆内向的人勇敢地站出来求人,李夫人对李广还真是情深如许。
她望着拘束不安的李夫人心中立时涌出了些心疼,她扬起笑脸和李夫人寒暄了些家常,见她放松下来后才跟雪舞说让她自在会,她们都出去。
等到了侧间,四下没人。阿娇也没有和李夫人兜圈子来磨她的意思,开门见山地问她。
“李将军近来好吗?陛下也一直念着他,说这是员善骑射,作战骁勇的大将。只是可惜在前次兵败后,一时寻不到机会启用。”
李夫人还在忐忑该怎么开口,如今听皇后一语道破她心中所想免去了她的尴尬。不免又是感激又是难为情:原来陛下和皇后也一直记挂着夫君,她现在这样贸贸然地求到皇后头上,该不会叫皇后不快,以为是在故意诉苦叫屈吧。
她起身行了个大礼,顿首而拜后以手触地,常跪不起。
“臣妇感激陛下和殿下一直对李家的厚恩,李家上下感恩戴德,无以为报——”
阿娇忙叫起,又道:“报的起,哪就报不起了?等再过至多三月,陛下就该启用李将军了。”
前世时,在去年的秋天,匈奴二万骑兵进犯辽西,杀辽西太守,杀掠二千余人,进围韩安国营垒。又攻入渔阳、雁门,各杀掠一千余人。韩安国兵败后受刘彻重责,率军东徙,屯驻右北平。
数月后,韩安国阴郁病死。刘彻拜李广为右北平太守,李广骁勇善战,治军有方,使得匈奴数年不敢进犯右北平,飞将军之名自此传遍匈奴。
如今即便阿娇强行改变了历史,不许韩安国停军屯。但想来也是抵抗不了匈奴人有准备的进犯,到了那时刘彻绝对是要启用李广来驻守右北平。
即便历史彻底被改变,这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但刘彻又怎么会一直让李广这样的名将闲居在家?
是以虽然阿娇还没有和刘彻通过气,摸摸他的心思,却就敢给李夫人画个大饼来安她的心。
李夫人大喜,她万万没有想到能从皇后嘴里得到这样的准信。若是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夫君,他肯定会喜极而泣,再不会天天饮酒浇愁。
她喜的微微哽咽着不知道谢过了阿娇多少次后还不肯起身,还是阿娇吓唬她要亲自下去扶她,这才从地上直起身来在下首坐了陪阿娇说话。
阿娇望着喜得脸上笑意一直往外冒的李夫人,还真是好生羡慕她和李广的恩爱。
她明白李夫人心中此刻恨不得立时就能和夫君分享这一好信息的心情,当下也没有多留她,推说还要回去看看新娘子,让李夫人先回去。
李夫人能立刻就家去,当然求之不得,还浑然不知这是皇后特意给的台阶,只当皇后真的没空应付她了。
当下也没有二话,痛快地回家去先跟家婆把好消息说了。
要不是有家婆的支持,她也不敢去求皇后。
李老夫人早就料到了结果,李家是陛下要站道皇后身后去的,如今主动些和皇后靠近些,也还是依着陛下的意思,李家还是纯臣。所以,儿媳所求应该能心想事成。
但她听说皇后肯定地给了日期,心下也不免微微吃惊,继而想边关最近莫不是又有匈奴进犯,才这么急地要用到广儿。
李老夫人当即要儿媳叫来了李广,把皇后的意思说了。还不等李广露出惊喜,就把心下的猜测和他说了,警醒他道:“从今天开始,不许在家喝酒了。那些武艺枪法都得好好捡起来了,别要用的时候丢了脸。”
李广欣喜之色去了几分,肃然点头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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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的路上,喝得微醺的刘彻一身酒气,一面受着阿娇的醒酒汤和热毛巾伺候,一面拉着她喋喋不休地说话。
“卫青那小子……喝酒还不赖……娇娇啊,我记得我们大婚时,我也被灌酒……好在我还是该干的都干了……哈哈哈……”
阿娇瞧着他越说越大声不算,还这么理直气壮地说起那些话。立时就拿手中的热帕子去堵他的嘴,在他耳边恨恨道:“阿彘!你是不是傻了!怕别人听不见!”
刘彻一把扯掉嘴中的帕子,笑呵呵地一把抱住阿娇道:“还是你叫阿彘最好听!他们叫我都不喜欢!”他温热的气息倾吐在阿娇耳边,双手铁箍一样地紧紧圈住阿娇。
阿娇望着他炽热明亮的眼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用力挣扎了好多下还是没有从他怀里挣脱,反而把自己弄的精疲力竭。
她只得寄希望和他说道理,“阿彘,这是在车上!外面还有那么多禁军,一会听着了,你还要不要我做人!”
说到最后,阿娇有些冒火气。
刘彻还是不为所动,眼看已经一把把她推到在榻上,就要扑上来解她的衣裳。
阿娇已经有些认命了,心想回头一定要十天半个月地一句话都不和他说!让他去后悔!
刘彻却出乎意料地放开了她,摇摇晃晃地坐起来,双目清明,满是笑意地道:“吓唬吓唬你,瞧瞧你那样子,还没有暠儿胆子大。”
阿娇方才在他怀里挣扎时,已经深刻地感受到了他身下火热的yù_wàng。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