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仗因为留侯嫡孙张博达的加入,到底还是和前世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这次,卫青斩获了了四千三百余匈奴。比之前世斩获的两千多人,几乎是要翻了一倍,实实在在叫不可一世、气焰嚣张的匈奴人大败了一次!实实在在是破天荒的一次大胜!
汉室,这次算得上真正的扬眉吐气了。
捷报一传到宫中,刘彻立时就高兴的把手边的事丢下了,从宣室殿跑了回来。围着阿娇来来回回地夸阿娇有识人之明,真是他的贤后。
又跟暠儿和元暶念叨说他们母后当真有大智慧,恨不得把阿娇夸成神女下凡。
满殿都喜气洋洋,阿娇也很高兴。卫青到底还是那个能征善战的卫青。就是张博达到底也是受了留侯亲传的嫡孙,一身运筹帷幄的本事倒真学到了。
卫青为人坦荡,从不贪功,在送回的军报中写的很清楚:军师及时遣兵补西路空缺,堵住了七百多溃兵。且多得军师筹谋思虑,方有此大胜。
刘彻为了这直说回来就要给张博达以军功封侯——留侯的爵位传给了长房,张博达是二房幼子,身上是没有爵位的——又念叨要怎么封赏卫青。
阿娇不由想起已经被送到堂邑侯府备嫁的雪舞,听馆陶说自从卫青出了雁门关,雪舞的一颗心就被悬的高高的。
她真真是日夜坐卧不安,茶饭不思,生怕未婚夫出了半点意外。但又知道卫青是朝廷大将,带兵打仗乃是本分,即便随馆陶进宫来也从来不在阿娇面前打听情况。
这要让雪舞此刻听到了卫青平安的好消息,只怕立时就要激动的热泪盈眶。
阿娇当下便笑意盈盈道:“陛下不如好好给安内侯操办婚事,这是正理呢。”
刘彻当即点头,“对,对!娇娇说的对——”又同阿娇商量道:“问问姑姑,愿不愿意认了雪舞为义女?朕好顺理成章地给雪舞封个翁主,婚事也好更风风光光一些。”
阿娇明白他这是要把越来越耀眼的卫青彻底和陈氏融在一起,但她不会再像以前拒绝刘彻的好意了。暠儿越大,就越需要朝中有能为他说话的人。
是以阿娇当下也是点头,又笑说“还用问什么?皇帝说话,就是大长公主不也得听吗?”
刘彻一面说她促狭,这般没大没小的话回头叫馆陶知道又得数落她。一面叫立时就传话到堂邑侯府去问馆陶的意思。
馆陶前阵子刚在阿娇面前可惜过卫青不是亲兄弟,听了刘彻的提议,知道这是要把“卫”和“陈”写成一笔,简直是正中下怀。
卫青心性忠厚,即便将来再立下不世功勋,想来也不是那等猖狂失德之人。
馆陶活了大半辈子,自认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既然如此,能有个给她娇娇助力的得力姻亲何乐不为?
就是阿彘这样心中满怀雄心壮志的天子,将来不会乐见外戚壮大。但只要卫青不和阿娇串联起来弄权,让阿彘心中不快,阿彘对娇娇这点容忍还是有的。
馆陶当即就痛痛快快应下了,又送雪舞进来谢恩。
雪舞来后,踟蹰地望着阿娇,半天才迎着阿娇期待鼓励的目光叫了声义姐。
阿娇笑着应了,又叫她回去后再别悬心了,卫青至多再有半月就该回来了。
卫青和雪舞的婚事就定在明年正月办,时间紧促的很。是以谢恩完后,阿娇也没有多留雪舞,叫她赶紧回去。
雪舞的册封经天子亲自过问,当天就落得了实处。
其后太常按照翁主成婚的礼制陆陆续续地把宗室补的嫁妆送到堂邑侯府,长安市井中见了这十里红妆谁不为之啧啧称奇。
而这一整天,刘彻都是心情好到了极处。等两个孩子午后睡下了,他手中握了卷帛书,却是半天也没有翻动一页,不知道想到什么嘴角一直笑咧开。
阿娇望着紧张了月余终于全身心放松下来,笑的像个孩子的刘彻,心里也很能理解他的感受。
这一战若是败了,刘彻要受多少压力不说,最受苦受难的不还是平头百姓?匈奴说不得还得掳去多少汉人,他们必定要用汉人的血来浇筑他们的圣地龙城。
如今却是风水轮流转,轮到匈奴人流血偿命了。
刘彻越想越高兴,下午就要去霸陵和阳陵把捷报烧给皇祖父和父皇知道,又软磨硬泡地要带暠儿和元暶兄妹俩去。
还不等阿娇说孩子太小,经不起风吹,他就开始一条条地给她顺理由。
“暠儿是太子,国之储君。这样的军国大事,他从小就得耳濡目染地学起来。再说了,生下来到现在也还没有去拜祭过他皇祖父,这是不是本来就得去?”
“那既然暠儿都去了,那一胞所出的元暶是不是也得去?你经常说两个孩子同时养最要注意的就是不能偏心,自己没忘吧?”
阿娇失笑,“对,陛下说的有道理。”
刘彻一脸顺理成章地道,“那我和孩子们都去了,你是不是就一块跟着去得了?一来叫你放心,二来回程时咱们一家子正好就顺道去汤泉宫住一阵。”
这下阿娇明白了,这是早就把算盘都打好了。
不过,她立刻就爽快答应了。“行,就依陛下。”
阿彘这一向也实在操心坏了,在卫青大军还没有回师前,去汤泉宫小住一阵子叫他放松一下,倒的确是个好主意。
刘彻见阿娇一应下,立马就叫人收拾准备:帝后出宫即便再从简,也不是可以拔腿就走的。更别说,还得带着才四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