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作为风暴中心的另一个当事人,全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更不知道她现在在那些少使心中的形象同老虎都差不多了,她睡了一夜早就把这事忘在脑后了。
一个尹月娥,不值得她费心。
她早起洗漱后同刘彻用过早膳后一路把他送到殿门口,应他的强烈要求再三向他保证见过刘征臣后就去清凉殿。刘彻这才上辇往宣室殿中去,阿娇直望着望不见了,才同一直紧黏着她的雪狮子一起转身回去。
雪狮子黏她的紧,她不去宣室殿它也不肯跟着去,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又不见了。真是灵性的叫人又喜欢又心疼,她便索性一直带着它。
昨天,刘征臣就叫人进宫来说想来探望她。
阿娇便应了,估摸着再有一会她就来了,便没有回寝殿,带着雪狮子去了侧殿院中玩耍。
金灿灿的阳光从葱茏茂盛的枝叶缝隙见透出来,地上便洒了一地的粼粼光斑。风一吹动枝叶,地上的光影也跟着动。光影浮动在阿娇脸上裙摆上,宛如给她多镀上一层耀眼的光芒。
她笑看着雪狮子像惊电一样在院中肆意跑动,它的长毛一跑起来顺风飞扬。配上它那短短的腿,实在是可爱极了。
等它跑够了,一头就撞进阿娇怀里。一个劲地要她摸,阿娇便叫小冬子拿来梳马毛的梳子给它顺毛。
雪狮子开心极了,不住地昂着脑袋咴咴地叫着。
等把它浑身的毛梳好,玉兰来回说刘征臣来了。
阿娇便带着雪狮子往主殿去,一路上不禁想也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变样,又想起她那qín_shòu哥哥心头火又要往上冒。
征臣什么都好,就是当断不断犹犹豫豫的。
她叹了口气,终于进了殿中。
“见过皇后——”
“见过皇后叔婆——”
“见过皇后叔婆——”
阿娇见得两个稚气的声音,便知道刘征臣把孩子也带来了。当即便叫起,叫他们在下首坐了。
刘征臣仰起头,满是惊喜和后怕地说:“皇后,您可算好了。我日夜为您悬心,但老也见不着您,现下好了。这一大病过,以后都会平平安安,无病无灾的。”
阿娇笑着道:“就你嘴甜,真是越大越会说话。”
看来她离宫的事,就连王太后的娘家人都不知道。
刘征臣丰腴了许多,从前少女时代的稚气脱去,举手投足间满是一股成熟风韵。
阿娇不免又赞了一句她漂亮了,却不料她艳羡地说现在阿娇看起来倒越来越显小。
“是啊,是啊,我就说不是叔婆,是姐姐!”
阿娇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稚嫩甜糯的声音插了进来。
她循声看去,是一个小男孩,显见是刘征臣的小儿子。
“北风,又瞎说话。娘是怎么叫你的?”刘征臣微皱着眉头说教起儿子。
北风撅起嘴不服,却不敢顶嘴。
阿娇笑道:“你这是嫉妒我是吧?来,你叫北风是吧?来,过来。”
她招手叫他过来,他大大方方地走上前走。阿娇拿了果子给他,又夸了他句好孩子就叫他同姐姐南衣去下去跟雪狮子玩,听到可以跟那匹漂亮的果下马玩,两个孩子欢呼了下上前搂住雪狮子。
雪狮子勉为其难地看了一眼阿娇,而后闭上眼睛活像慷慨赴死地跟着两个孩子出去了。
等孩子走后,阿娇同刘征臣说起别后闲话。刘征臣显是真担心坏了,翻来覆去地跟阿娇说这几年想来看她就是来不了。又说到听说她好了,高兴的一夜没睡着。
阿娇便劝慰她说现在都好了,叫她担心了。
后面又把话题引到她一对粉雕玉琢的孩子身上,刘征臣才总算止住了激动的心情。
说起家里人,她不免又担心道:“我母妃来信说,我父王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就想见见我。但我又不敢回去,您也知道我那个兄长。”
说到这个,阿娇倒真有话叮嘱她。
还是陈娇时对汉武一朝的许多事都是不甚清楚,但当她变成前世被迫拘束在刘彻身边看尽汉武一朝风起云涌的陈阿娇时。她自然知道刘征臣的命运,她父王江都王的确会死在明年,而等待她的就是回去奔丧时被她那qín_shòu不如的兄长玷污。
刘征臣的命运,将在明年走向截然不同的分水岭。
前世时,刘征臣是得了王太后的喜欢才嫁入她娘家,跟阿娇的关系不过尔尔。
所以她没有关注过她,但是这世既然她的姻缘是她一手促成的。她又知道她的命运,就是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也不能叫刘征臣回去被糟蹋。
阿娇以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叮嘱了刘征臣,再三和她说明其中利害。让她明白刘建等的就是她自投罗网的这个机会,所以哪怕以后是父丧她也不能回去。
“那时候,你父王都不在了,还有谁能护住你?还不是他想干嘛干嘛?征臣!想想那个时候你来长安的初心,你还想回到那样的境地吗?不奔丧是不孝,但你想想要是真让他得逞了,你父王母妃该如何难受?”
她的话好似说动了刘征臣,等到告辞时就连一双儿女都看得出来刘征臣有心事。
阿娇没有起身送他们,她说了这些话也不知道能不能改变刘征臣的命运。心下想到这样温柔心善的刘征臣会经历那样的噩梦,她还没法叫她相信,心下不免有几分沉闷。
她在殿中枯坐了好一会,才觉得好受些起身往清凉殿中去。
已经到了巳时,天热的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