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一脸纯真充满期待地问她,竹姐姐侍女们都说你就是这样的,你不是对不对?我还是觉得你和张博达相配。
竹歌又气又急,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话叫她怎么回?
说他们早就相识?所以她根本不贪图郭解什么。
说他爹亲口说的一直心里挂念她所以勉强成婚后,即便没有嫡子也一直不肯纳妾?
这只会让竹歌更觉得对不起郭珏的娘,只会觉得自己面目可憎。
就为了同小孩子斗气,就撕破她心中的世界?
她沉默着,郭珏却笑了,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我不会让你进门的,你休想!”
一字一字,说的很慢很清楚。
竹歌讶然,望向一脸甜甜笑着的郭珏。见了竹歌这样,她的一对酒窝就更明显了。
她说完后,屋里沉默了半响。
天下事,难辨对错的有很多。
站在竹歌的立场上,她想嫁给心仪了多年的男子。你情我愿,错了吗?没错。
而于郭珏来说,她想守住她爹的位置,守住她心中的家。错了吗?也没错。
只是小小年纪,说话这样带着几分老气横秋还是叫人又心惊又心疼。孩子的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看什么都带着恶意,带着觊觎。
纵使是成年人的世界,也是有阳光的地方多过黑暗处。
阿娇望向竹歌,柔声说:“让我试试吧。”
郭珏现在已经对阿娇有了竹歌有了敌意,她说什么在郭珏看来都是有目的性。还不如让没有利益所得的阿娇去劝说,这么一想竹歌的眼睛里又焕发了光彩。
不是到万不得已,她还是希望能得到所有的认同。
只是,阿娇准备怎么做呢?
竹歌刚要问她,阿娇却知道她要问,笑着止住。“行了,我成了再告诉你,还怕我不尽心吗?”
她说着便出了门去。
正看见捧着一卷帛书的张博达从对面楼下廊中慢慢地走过,大约是夜里,他不需要违心地笑着。他脸上的表情很淡,淡到已经看不出喜怒来。
许老夫人已经知道了张博达是她师兄之后,平时多有看顾。
但他还是成天在街面上摆着摊混着,他伤了心并不会去买醉,而是清醒地要用自己的爱好把自己淹没。
阿娇没有阻拦他,更没有去安慰他。
既然谁都改变不了竹歌的心意,所有的安慰都苍白又可笑。
还不如让他慢慢地消化这些痛楚。
阿娇没有叫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身影隐没在黑暗中才抬脚进门。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阳光一片明媚。
阿娇用过了早饭便当着老夫人提议说想去河郊边走走,散散心。老夫人自然同意,笑着说年轻就是好,像她现在老了怕冷的很,只能缩在屋子里。一面又问要不要多带些侍女仆妇?
阿娇便一指雪舞笑盈盈地说:“有她一个就够了,更何况这是在您地界上?我一点不怕。”
这话把许老夫人逗笑了。
郭炎正在隔间玩,听了阿娇要出去。也跑进来耍赖要跟着去,他黏到老夫人膝上撒娇:“太祖母,炎儿也想去……”
郭珏后脚进来,听了这话也道:“阿娇姐姐,我们姐弟能跟着一起去玩玩吗?”
这话一出,别人还没有如何。竹歌却是微微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
却很快反应过来,郭珏这是想说服阿娇。
在她眼里,张博达同阿娇更为亲厚。
而阿娇是竹歌的主人,还不是她叫竹歌嫁谁就嫁谁?
竹歌又好笑又好气。
许老夫人这一向正心疼郭珏来了就衣不解带地尽孝,却又欣慰她懂事不好说什么。见她有兴趣去城郊走走,自然是同意的。当下便笑着看向阿娇,后者自然也是笑着应下了。
一时计较完毕,便各自换了厚毛衣裳套了马车出门去。
郭炎想同阿娇一起坐,他虽然天真单纯浑不解事,却也知道这个阿娇姐姐很喜欢他。就像姐姐说的阿娘一样,目光温柔,说话也是轻轻的。
他没有见过他娘,为了生他,阿娘雪崩死了。
是姐姐一直陪着他,关于阿娘的所有事也是姐姐告诉他的。
阿娘美丽,善良又温柔。
如果阿娘在,会不会也是阿娇姐姐这个样子呢?
郭炎闹着要上阿娇的车,郭珏也没法。她最心疼的就是幼弟,舍不得他受委屈。一直以来展现给他的世界也是温良美好,所以幼弟还是孩子气的很。
郭珏觉得很好,她失去的,弟弟得到了。这就够了。
她同意了郭炎上阿娇的车,不过要他问过阿娇才可以。
阿娇同雪舞听着郭珏一板一眼地教育着郭炎,心中正有几分好笑。
没想到郭炎晃晃悠悠地跑过来,认认真真却难掩奶气地问:“阿娇姐姐,我想和你坐一辆车好吗?”
可爱极了,真想捏捏他肉嘟嘟的脸。
阿娇蹲下去,平视着他点头应了。
他又怯生生地问:“我姐姐可不可以过来?”
姐姐并没有说要来,但是他既想和姐姐在一块,又想和阿娇姐姐在一块。
阿娇自然还是答应。
得了准话后,他就回去磨缠郭珏。“去嘛,去嘛……”
郭珏自然拒绝不了她,于是她也来了。
这样雪舞便被挤到了后面的马车同郭珏姐弟带的侍女一起坐了。
郭珏上了车后很安静,她不给阿娇填麻烦。给她茶便慢慢地喝着,还嘱咐弟弟不要闹阿娇。
她很惹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