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为孺子,等同侧妃,还是很高看的。
说到这里,他几乎把肚子笑破,小声说:“你都这样了,竟然还有人想娶你?你这也不行啊?”他一指阿娇嘴角的黑痣,揶揄满脸。
阿娇打掉他的手,冷冷一笑。“傻子,那是人家为了拿捏你?才想娶你姐姐,你还以为真是看中我?”
张博达自幼便养在松石斋,于人情世故上稚嫩很。但心性却是聪慧极了,听了这话恨恨道:“这么说,还是不相信我说的话?纯粹只是想利用我?”
阿娇没有回答,叹了口气轻不可闻地说:“我们得走了,马上走。刘建狼子野心越来越大,再留下去惹祸。他府上你也亲自来过了,将来有用的着你的,你再出来说也不迟。”
张博达点头,两个人又低语了半晌商量定逃走之事。
下午那个生面孔侍女此时正在刘建房中说话:“太子,张博达私底下很怕他姐姐。只怕正如他所说,他幼年父母双亡,是姐姐帮他带大的。”
刘建点点头,招手叫她下去。
听姐姐的话就好,这等于是双重保险。
至于张博达同阿娇的想法,他就同韩先生一般理所当然地以为能嫁给藩王太子那是祖上烧了高香,有什么不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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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东大雪连绵遮天蔽日,长安城中却是痛痛快快地晴了一天。
张汤意气风发地从宣室殿出来,又同门口的春陀笑着寒暄了几句,才往宫外缓步而去。他心情好的紧,凭借着寻找皇后之事他也算得着了陛下的信任。从去年开始,他如愿以偿地任了御史。
陛下又接受了董仲舒的建议,以《春秋》经义附会律法,作为判案量刑之依据。张汤为使,往董仲舒家中间求问了多次。拿到了春秋决事比,既二百三十二例案例,供廷尉决断。由此,严法酷刑得以重新重视,张汤这样的酷吏也有了用武之地
是以,他的心情好极了。张汤此人,并不追逐于钱帛这等俗利,只有梦想一步步的以实现才能叫他高兴。
心里高兴,就连刮刀子一般的寒风吹到脸上也温煦了许多。他一路闲庭信步地走着,忽然听着有人叫他:“张御史。”
他转过头去,来人俊朗不凡,微微带着笑意。
是司马相如,从前皇后身边杨得意引荐的。听说写的一手好赋,陛下身边很有几分脸面。
张汤不是很看的来这位司马相如,但是他为人圆滑老练。对于结交士大夫和才子以求有几分好名声,是不遗余力。
宁成固然可恶,又是犯在皇后手中。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为之求情,不得不叫张汤警惕。由此对司马相如这些天子近臣,哪怕心中不喜欢,他面上也是和善敬慕之情满溢。
加上张汤私底下对于旧友的子弟,不论贫富高低,都是一视同仁地照顾。因此,司马相如对他印象是很不错的,觉得帝国能有这样的酷吏倒是福气。
张汤站定笑着同司马相如见礼:“长卿也是来见陛下的?”
司马相如不说其人品如何,到底是饱读诗书。后人盛赞汉武一朝赋之一道,以司马相如为顶峰,在才子辈出的这个时期这样的评价不可谓不高。
所以他的气质的确很好,傲气天然而就,不是这样卓文君也不能为之打动甘愿同他当垆卖酒。
“正是。”
他答道,两人又再寒暄了几句便分开。
张汤一面走却不禁把朝上的事翻过一遍,想猜一下陛下召见司马相如意欲何为。这是他的习惯,根据朝政的走向他更好把握陛下的心情。
他不觉得这是媚上,要想最小阻力地实现自己所实现的,什么都应该得做才是。
司马相如进了宣室殿,大礼参见后。刘彻亲热地叫着他的字号长卿把他唤起,而后便是直奔主题。
刘彻挥着长剑在地图上打着转,寒光反射冰冷极了。“攘外必先安内,南越和闽越算是安定下来,朕就想把西南夷也稳定下来。用起兵来,最忌的就是家里面不安生。”
他说的这些司马相如都知道,所谓西南夷是指自先秦就时代居住在蜀郡西北、西南的一些蛮夷,主要有夜郎、滇、邛都、巂、昆明、徙、笮都、冉龙、白马等。西南夷邻近蜀郡,同汉之商贾早有往来。
西南夷输出笮马、旄牛及金银、铜、象牙等,同汉交换绢、铁、盐、竹、枸酱等。
至于陛下说的重要性司马相如也明白,陛下自马邑之围后一直憋着一口气。这几年提拔年轻武将,改革军政,为的就是一雪前耻。
值此关头,内部的安定自然分外重要。今年正月间陛下便派遣了遣唐蒙出使夜郎,唐蒙带领一千士兵和一万多运输货物的队伍,从巴、蜀笮关进入夜郎。
夜郎侯多次疑问:“汉与我相比,谁大?”传到长安,引为一时笑话。司马相如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陛下忽然和他说这些干什么?
他犹疑着问:“陛下所言甚是,只是……”
刘彻便接着说下去:“朕知道你要说,夜郎已经归附了汉朝是吗?”见司马相如点头,便挑着长剑用剑背上在地图上划过去。
“朕已决定设置犍为郡,令唐蒙修筑一条直通牂牁江的大道。这本来是一件好事,但是……”
他说到这里,脸色虽然没变,但是刀背之力却几乎力透帛地图。司马相如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只怕唐蒙处事不利。
却不想比他想得还严重。陛下脸色慢慢铁青了几分,“他从蜀郡征调数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