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轻笑点头,任由花香染满双手。雪舞当即便理直气壮地道:“你看,皇后也说我对。”
两个人你来我往,说说笑笑,引得阿娇到后来也笑作一团。
秋风万里动,日暮黄云高。
采完了桂花,阿娇抱起古琴领先穿过游廊往主院而去。落的满地都是的残花落叶铺了满地,脚踩上去,只觉得柔软极了,仿若踩着了秋意。
不论古今,不论中外,到了秋意萧瑟时,文人墨客总能生起几分悲秋之意。
阿娇虽不是文青,却也不免呢喃起了前世学过的诗词。“暮蝉不可听,落叶不堪闻。”
将将走过庭院,走在最后的雪舞微微惊道:“下雨了。”
阿娇转过身来,果见静悄悄下起了细雨。仔细听,才能听见一点细细的淅沥沥的声音。雾一般的雨像蛛丝,在天地间轻轻地网住庭院和远处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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涧底松摇千尺雨,庭中竹撼一窗秋。
崤山上秋雨如烟,长安城中却是滂沱大雨。
雷声铿锵,大雨随风飞腾。雨声哗哗啦啦畅快地冲洗着宫阁楼宇,雨花四溅。
宁蒗挺着怀胎九月的大肚半躺在窗边听着雨声,她临近产期,宫人紧张又兴奋,不敢叫她再做针线活。
她也没有坚持,成日里都在榻上静养着。愈到最后,她愈发小心,万万不敢叫自己出一点差错。
她静静地躺到黄昏,到用晚膳时才起身。坐在榻上用了两碗鸡汤一碗饭,刚叫人撤下去漱口完叫流珠搀扶着在殿中慢慢走上几圈消食。
就有宫人进来躬身道:“七子,陛下来了。”
宁蒗心间一喜,忙迎出去。
就见比下去大踏步进来,见她出来便说:“你大着肚子快生了,会榻上躺着去吧,朕不过来看看你。”
宁蒗柔柔一笑,“陛下体谅,妾却不能得寸进尺。”
刘彻深深看了她一眼,终于道:“你说的很是,人贵在有自知。”说罢,当先进去。
宁蒗在身后笑的愈发柔媚,缓缓地走进殿中坐到榻上。八月时,尹月娥犯了陛下的忌讳,陛下已经两个月一步未进她宫中了。
落到好处的自然是她,从前陛下一月能来两三回就不错了,现在却是得空就来。
临近产期,宫中上下都提着心,有陛下看顾着到时候生产就多了几分保障。最起码,魑魅魍魉等闲不敢动手。
后宫中现在看起来平稳极了,宁蒗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她还未出嫁时,就很是见识了一番后宅中的腥风血雨。
她娘能把她养大,一半是因为宠爱,一半是因为她不过是个女孩。
美色决定宠爱,但宠爱从来也不是保命符。她从小到大见过太多满心要挑战嫡母的美人,自以为凭借着宠爱就能挑落主母。
却也不用猪脑子想想,美人随处有,有身份有帮助的主母却只有一个。
她娘看的很明白,所以对嫡母从来都是心甘情愿地低头。宁蒗也看的很明白,所以她发奋去学一切有帮助的技艺。
而后宫中比起后宅凶险的就更是只多不少,她进宫时她娘又是欢喜又是落泪,再三叮嘱她后宫就是战场,处处须得小心。
对于对手切不可有饶人之心,今天你放过了这个落水狗,明天倒霉的就是自己。
尹月娥对她从未有善意不说,同时怀孕已让她们站到了对立面。她既然现在自己撞上了陛下的忌讳,怎么能不把这眼药上的更持久一点呢?
陛下到宫中不过略坐了半个时辰,问了一番日常起居就回去了。她一直送到殿门口才悠悠回身,又坐了一个时辰便有宫人来殿中轻轻报道陛下径直回了温室殿,还是没有去尹月娥宫中。
宁蒗便满意笑了,叫人伺候着洗漱了早早上榻歇了。
清凉秋夜中,听着雨声,她睡意渐渐弥漫。
尹月娥这夜却一直坐到深夜才在宫人劝诫下终于上榻,她望着帐顶久久没有睡意。
整整两个月了,陛下再也没有踏进她宫中。
陛下一天两天没来时,她还想着等他再来,她一定得也给陛下几分脸色看。毕竟,她不是有心去犯陛下的忌讳。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半个月也没有来,到了一个月还是没有来。宫中上下都传遍了,她惹了陛下不高兴。
要不是还有身孕,身份又高,还不知道会不会看别人冷脸呢?
她一天天的等下去,一个半月,两个月……
陛下就好像把这彻底遗忘了在,再也想不起来来,她终于明白了她从前的那点娇蛮伎俩,陛下说不爱看也就不爱看了。
她于他,太过自信。
她娘听说了情况,好容易进了趟宫来看她。急得不行,却又还顾忌着她怀着身孕,坐了半响才劝她道:“现在不是在家中,陛下也不是爹娘,你得有分寸啊。皇后是什么人?先帝是亲舅舅,自小就同陛下长在一起。代王殿下那是夭折了,不然就是太子命。你说你,唉!”
她默然说不出话来,心间柔肠百结。这些道理,还没有进宫时她就知道。
只是,当那样英俊的帝王对她微微一笑,包容着她的小脾气时,她到底还是不可救药地沦陷了。
她想或许她比皇后也是不差了,皇后比陛下还大一岁了。就是再美,也该不如她正当好时候吧。
她还想会不会在陛下心里也有了她的一点位置?所以他才宠惯着她。
却没有想到,一个昱字谐音就踢到了陛下的忌讳上,叫他翻脸无情。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