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韩宓与宋千红也终归没想到,就是因为赵明美这一闹,肃宁伯已是将温靖侯府恨到骨子里了。
他既恨温靖侯府那个学馆究竟都教了他女儿什么,令女儿连父母之命都可以当众违抗,又恨自家女儿那些同窗好友,想来也没少在女儿耳边扇阴风。
在那汀兰馆里附学的女孩儿家可都是温靖侯府那些亲朋之家出来的,同窗相处时可不是处处都愿意帮着温靖侯府说话,只想将自家女儿带歪才罢休!
所以早在几年前,贵妃娘娘张罗将明姐儿送去温靖侯府附学时,他就不大情愿。
只不过他也知道,自家娘娘一直都在与皇后示好,若是将亲侄女送去皇后的妹妹家附学过,将来送明姐儿进宫也容易多了。
至少在皇后那厢,便得对女儿分外满意——谁叫这孩子是汀兰馆教出来的,那位温先生还是皇后颇为看重的人。
那么现如今再一瞧,女儿根本没按着他想象的那样,成长为一个德容言功样样出色的贵女,反而养出一身泼妇毛病,肃宁伯只恨不得杀到温靖侯府去,再将那汀兰馆砸一个稀巴烂。
因此上也不过是韩宓与宋千红刚到了肃宁伯府片刻,听说了消息的肃宁伯便将两个尚未娶妻、也不曾定亲的庶子喊了来,其中之一便是那戏子姨娘所生的长子,关紧了书房门仔细交代起了这两人来。
而那两人虽然早就知晓,父亲的看重便是他们在这个家里的立足根本,更深知若能按着父亲所有嘱咐去做,他们将来的前程只会更好,听罢肃宁伯的叮嘱还是全都呆愣了。
父亲这是疯了不成?竟叫他们摸到后院明姐儿的门口去,再想方设法将她的两位来客坏了闺誉?
想坏两个女孩儿的闺誉倒是容易,毕竟眼下的女孩儿家是等闲不能和外男相见的,他们只需在光天化日之下将人纠缠片刻,再叫后宅的丫头婆子人尽皆知便好。
可是、可是那两个女孩儿不都是订了亲的么?
这岂不是坏了人家一辈子,而他俩却未必能得到什么好处,反而也会一样传扬出臭名声!
更别论那位韩家大姑娘可是温靖侯府定下的世子夫人,那位庄世子又不是什么省油灯,据说最近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接手了他父亲手中的一队暗卫,并且开始为大皇子清除异己了……
等他俩不论是谁对那位韩大姑娘动了手,岂不随时都可能被庄世子手下的暗卫要了项上人头去!
只是这两个庶子也知道父命不可违,又哪里敢立刻反驳?
两人忙趁着肃宁伯没注意、先是对视了一眼后,便都匆匆将惊慌神色收了起来,直道父亲放心,等我兄弟二人商议一番此事究竟该如何实施,便照着父亲的命令去办。
肃宁伯也不怀疑什么,谁叫他那位夫人虽然对他百般敬重,甚至还有些惧怕,也便连几个姨娘都不愿辖制,却将后宅女儿们的小院看得很紧。
他这两个庶子虽也是这家的少爷,与女孩儿们都是同父兄弟姐妹,到底早几年便已经搬到外院来居住,如今若想平白进入后宅,想来也要费一番功夫。
他倒不是没有旁的法子,譬如叫自己身边哪个管事将这两人送进去。
可稍后一旦事发,他还如何替自己开脱,而不是将一切罪过都推给两个庶子,装出一副他毫不知情的样子来?
原来此时的肃宁伯并不是只打了拿韩宓与宋千红出气的主意,想以此搅了温靖侯世子的婚事,借此给温靖侯府添堵。
若仅仅是为了出口恶气,他又何必在自家后宅动手,继而给自家找些麻烦来?
等汀兰馆再开学后,他完全可以派了身边的长随乔装打扮,再去那韩大姑娘上学的路上围追堵截,也很容易坏人名声不是么?
他之所以喊了两个没定亲的庶子来,也是想着等事情出了,那两个女孩儿家若真坏了名声,早就定下的婚事也得泡了汤,也便只能带着嫁妆不要聘礼嫁给他这两个庶子了……
自家从此也就可以少为几个庶子发愁,那娶亲办喜事的银两还没着落。
他就摆出一副慈父样子来,对两个庶子摆了摆手道,你们兄弟尽管商量去,务必要商量出个万无一失的法子来才好,以免还不等你们进入后宅,便被垂花门上禀报给夫人知道了。
如此等到那两人离开肃宁伯的书房后,兄弟二人又对视了几眼,脸上全是苦笑。
瞧瞧他们父亲出的这是什么幺蛾子!不但要叫他们俩去坏人女孩儿家名声,还一点都不给帮忙,这不就是将他俩早早定成替罪羊了么?
他们都是庶子不假,在这个家也便没什么身份地位可言,可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呢,命却比那些奴才下人都不值钱了?
这也多亏还是那戏子所出的长子更聪明些,等两人又默默垂头走出去了一段路后,眼见着周围安静得很,他便悄悄对他那位异母兄长道,不如我们二人如此这般。
他那兄长听罢他的小计谋连连点头,脸上的苦涩也因此消散了些去,只是旋即却又皱起了眉头道,六弟这个主意好倒是好,可我们又该求谁替我们去明姐儿那里传话儿呢。
那位六少爷也因此难办起来,搓着手道要不是我姨娘前几日闹得凶,将夫人闹得好大一个没脸,我还能托她替咱们走一趟,如今却是再也不能够了。
原来他与他这位四哥商议的便是先给赵明美院子里通个气,这般等韩大姑娘与宋姑娘离开时,赵明美便可以亲自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