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只冷眼看着,“快!我叫你停你再停。”
“啊?”关三抱着坛子的手一僵,这可是两斤的量。他大概明白对方的意思了,这是要把自己灌得昏迷不醒,给他们争取时间吧。不过这样也好,虽然不能升官发财,但至少小命保住了。两斤白酒,要不了命的。想到这里,他再不犹豫,抱着坛子就喝。这一通猛灌,肚子里马上就翻江倒海起来,他停下,弯腰想吐。却被一双手扶住了。不知道她按住了哪个穴位,那股子想吐的劲一下子就被压下去了。他心里叫了一声苦,这大夫要是折腾起人来,那比刽子手还可怕。这吐出来还好,这不吐,可就真是醉实在了。
见他喝不下去,林雨桐硬是给灌了进去,将这两斤白酒都给灌下去了。
这酒的度数可不小,六十四度。他不是休克,也得重度昏迷。而且,出了这样的事,天亮后自然有人将他送到何卫华手里。去了那里,他还想活着出来吗?
因此,她没有做多余的手脚。只将人又搬到前面的大厅,桌上杯碟散乱,一片狼藉,叫关三趴在桌子上,收拾好这些,林雨桐就蜷缩在灶膛前,只管睡她的。
天亮了,买羊汤的人陆陆续续的来了,这门板是打开了一个,再往里面一瞧,嗬!好家伙!这是有人在这里闹了一宿。自然有人认识‘喝醉’的关三。
“嗳……我说你醒醒。”有人摇晃林雨桐,“你这是给我们科长喝了多少。”
林雨桐揉揉眼睛,“没给喝,是他硬要喝的……”然后猛地去看酒坛子,“哎呦,这可是两斤酒呢。五十年的陈酿,人家给二十块大洋都没卖。我说不给钱不能喝,谁知道他硬抢……”
酒坛子抱出来,那股子香醇的酒味还在。这话自然就更可信。
可不是!这多好的酒啊。可惜了的。
林雨桐不依不饶:“你们谁给付钱,不给我找你们长官去。我这小本买卖,一块钱没赚到,赔进去二十,这什么世道,还讲不讲理?”
周围的老百姓就跟着心有戚戚,这可是一笔巨款。
那几个当兵的哪里还敢留着,架着关三就走,“谁喝的你找谁去,跟我们可不相干。”
一个比一个溜得快。
林雨桐朝众人摆摆手,“这生意做不成了,做不成。不卖了,再卖连铺子带人都得赔了。”
说着,顺势就将门给关上了。
于晓曼一起来,就听说关三被送到了卫生队,说是在小羊肉馆子给喝醉了。她心里一跳,这就是成了。她没出门,在屋里一遍一遍走动。将地图,城防图,火力配置,人员搭配,这些东西一一都用心记在脑子里。又把要带走的东西都收拾好,带不走的属于私人的东西,比如内衣,手稿等物,都悄悄的给烧了。自己出了一身衣服,还有身上贵重的钱财,剩下的事带不走的。而她这些年的积蓄,其实都托人存在海外的户头上。这钱是说不清楚的一部分钱财,她不打算叫人知道,也不准备再拿出来。槐子曾经就警告过她,这里面灰色的东西太多,别因为这个引来麻烦。而身上的钱财,她留了几块大洋,还有两根金条。剩下的全都装进匣子里,趁着出去巡查的机会带去了城外,埋在了在她看来,段时间内都不会有人翻动的地方。将位置悄悄记下,这才往回走。这东西哪怕丢了,也比带在身边安全。就是身上的金条,也是为了上缴的。这个数量交上去,是合适的。多了,只怕就要遭人诟病了。不管是什么人,终究都逃不开人性的弱点。
从城里回来,于晓曼借口看望关三,去了一趟卫生队,见了何卫华。
“家里来人接了。”周围确实是没人,于晓曼赶紧说了一句。
何卫华手里忙着,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听着,“你跟着撤离吧。我暂时走不了。”
“怎么?”于晓曼不解的看过去,“现在不撤……”
“我知道。”何卫华拿着药瓶摇晃着,脸上带着笑,“你已经被人盯上了,但是我没有。老家有人在等你,而我则无牵无挂。总得有人坚持到最后。我想做这个坚守在最后的人。”说着,见于晓曼并不赞同,他摆手道:“别劝我,我确实是还有任务。你懂规矩,这是保密的。放心撤离吧,等胜利了咱们还能再见。放心走吧,关三这里有我照看。钱刚不会白死的,我会好好关照他。”
于晓曼还要说话,外面就响起脚步声。两人的谈话不得不终止了。
“去吧。”何卫华笑了笑,别在我这里逗留。
于晓曼眼睛一下子就湿了,这一走,什么时候才能见呢?她眨了眨眼睛,将眼泪憋回去,“我走以后,老家也就有人盼着你回去……”
这是说她会挂念他吧。
何卫华点点头,“保重!”
于晓曼转过身,心里道了一声保重,这才迈步,一切如常的离开。
从羊肉馆门口路过,就见林雨桐在收拾店面,门口贴着铺子转让,一副不做生意的样子。
“买卖不做了?”于晓曼站在门口问了一声。
林雨桐转过头来,“哎呦!长官,您手底下的兵……”她凑上前一副要诉说委屈的样子,到了跟前却道:“明天,想办法带人去城外。到了城外,咱们才好脱身。”
于晓曼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