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副官擦了头上的汗,“那我怎么知道被你们藏的货还在?”
四爷就笑:“通往秦北的路都被你们封死了,东西还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我们就算到时候毁约不告诉你们藏匿的地方,难道你们就找不到了?”
当然不会!只要还在自家的地盘上,翻地三尺也能找出来。这世上哪里有什么绝对藏得住的东西。刘副官点点头,“你就不怕我们先找到东西,然后不履行承诺。”
“你是说半路扣下东西吧。”四爷好整以暇,“那也简单,玉石俱焚。”
保住一样东西困难,但是毁了一样东西,那可太容易了。真要逼急了,一包炸药下去,谁也得不着。
刘副官哈哈就笑:“玩笑了!玩笑了!双方得利的事情不做,我怎么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呢。咱们还是相互合作吧。”
四爷这才举起茶杯:“那就这么说定了。”
刘副官端起杯子跟四爷碰了一下,“说定了。”
从戏楼出来,两人手里提着一大堆点心。回到办事处,四爷将点心递过去,“都吃点。”
可是谁真的会吃?
“给孩子留着吧。”袁主任将点心放好,“都是大人了,不馋这个。对了,结巴回来了,安排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四爷点点头,“那就好。咱们等着出发吧。等货上了车,咱们再验。”
等袁主任走了,林雨桐才问:“你安排什么事情了?”
四爷扭脸看林雨桐:“当然是那批被咱们半路上偷下的货了。”
“不是藏着呢吗?”林雨桐坐到床上暖被窝,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傻了?”四爷就笑,“东西到手了不揣到自己的兜里,还真能给别人留着?放在哪里都不如放在自己兜里安全。”
“怎么运出去?”林雨桐忙问道。
“水路!”四爷这么一说,林雨桐才想起草滩镇靠着河边的小‘别墅’。从那里走水路,是可以运出去的,“不过这是冬天,河面上结冰了吧。”
“今年没有。”四爷侥幸的道,“水面上只有浮冰,没冻住。小船分批次的往过运,没人察觉。”
那里地下|党活动十分频繁,算是一个小根据地。再加上地理位置偏僻,还真就不容易叫人起疑。
可怜的刘副官,你说你没事较什么劲。跟谁动歪心眼不好,你跟他动歪心眼。这回不输的那位胡司令哭爹喊娘都不算完。
而刘副官显然丝毫都没有觉察出这交易里面是裹着□□的。他这会子想着,怎么才能叫关洁将她手里的设备老老实实的弄过来。这个女人身上有倭国间谍的嫌疑,可偏偏是特派署的负责人。想调查她,除非是有证据,且要跟重青方面报备一声的。如今自己拿这个人没办法,但是这批东西,哪怕是毁了,也绝对不能让这个女人运出去。
回到别墅,就见于晓曼正坐在大厅里,“我找你有事。”
刘副官一愣,“有事?那楼上谈。”
于晓曼起身,跟着刘副官就上了楼,关了门,她开门见山,“你是不是派人跟着我?”
刘副官正脱大衣的手一顿,“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
于晓曼不置可否,“我也不瞒着你,今儿我见了林雨桐。她说有个姓关的是倭国间谍。这事事关重大,而这个人在重青……相当有背景。再加上,她跟好些位居高位的……保持着超越男女之间正常社交的亲密关系。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吧?”
就是说没有确凿的证据,千万被得罪这个女人。要真是怀疑她是倭国的间谍,那么跟她保持亲密关系的男人,还是身居高位的男人,这些人又在无意识中透漏了多少消息出去呢。要查她,那么她背后的人必然会站出来。
这个道理刘副官当然明白,他沉默了半晌才道:“那你认为要是她死了,有多少人会为她出头?”
于晓曼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死了好!一死百了。只要嫌疑没有定罪,这个死的时机刚刚好。不知道有多少人得感激咱们。”
刘副官秒懂,死了就谁也牵扯不上了。这就意味着没人会为她出头。
两人之间算是有了某种默契。刘副官失笑,“没想到,走到一起的会是我跟你。如此也好。”
“但我还是提醒你。”于晓曼面色凝重的道,“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叫她死的合情合理一些比较好。秦桧还有三个好朋友,她手底下真要有那忠心的,难保不会有人想着为她翻盘。到那时候,咱们如今的锄奸,可就成了居心叵测了。”
“我明白。”刘副官深吸一口气,“说不得,这事还有需要你配合的时候。”
“应该应分的。”于晓曼有些惋惜:“我当她是老大姐,这些年我跟她的关系也亲密,也不知道她从我这里都弄到了什么情报。如果真能除掉她,我也算是将功折罪了。”
刘副官朝于晓曼笑了笑,却没有说话。他心里对于晓曼还是有多保留的,关洁说于晓曼是工党,转眼关洁就被工党指认为倭国间谍。谁的话是真的?谁的话是假的?他如今分不清楚了。也许都是真的呢。
可是如今这样的情况,自己太需要这批设备了,所以,还是相信关洁是间谍比较好。自己别无选择了。
至于于晓曼,这个不急!来日方长。只要她又尾巴,总能抓住的。
送于晓曼离开,刘副官在卧室里静坐了半天,猛地想起什么似得,打开门朝楼下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