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静琬走到花径尽头,果然见到一条东西蔓延的长廊,天色暗下来,那长廊还没点亮,幽幽暗暗。
隐入长廊,加快脚步,走了二十多分钟,很快就看到一个月洞门。门上方的白玉石上写着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荷园’。
透过月洞门门前的幽幽繁叶,远远观去,便见不远处一望无际的荷池。
池畔,门正对的地方,真如设想的一样有一个秀雅六角凉亭。
亭子六面悬挂着浅浅的蓝色轻纱,那轻纱似烟似雾,随风袅袅飘飞。
亭子里没人,薄纱飞舞,美如画。
要高丽带话,高远却没来?花静琬头顶罩着一片疑云。
荷园太大,眼过之处也不再见凉亭,便把那亭子当着是高远相约之地。
利落迈进门去,闪身躲在门边的一簇青青翠竹后。
时间过得很快,她的耐心渐渐没了。正想往荷园深处探探,眼角余光就瞟见亭台左面小径远远的有一男子匆匆走来,看方向是奔凉亭而去。
夜色清朗,宁静安谧,由于相约之人是高远,虽视线不好,花静琬一下子就认定来人是高远。
她心中陡畅,绕出那簇翠竹,也向凉亭走去。
近在几米,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眨眨眼,再定睛看去,发现来人没有高远高大。
那站在亭台,背对花静琬的人也很快发现了她,转过身,一脸的迷茫,她看见,他胳膊间搭着件上好丝绸绣着竹叶花纹的白色滚边大氅。
初见高远时,高远就外罩着那件大氅。
那件大氅很好的衬托着他,使得他看起来仿似画中仙。
“少夫人!你真在这儿?”
来人竟然是来袭,什么意思?花静琬惊愕一怔。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高丽喜悦的声音,“大哥哥!荷花已经有一小部分含苞待放了。”
“昨儿来红才来过,很难得看见花苞。”这是高轩略有些不快的声音。
怎么这样巧?
花静琬吓得花容失色,倏地转过身,就立即对上高轩那双满是疑问的双眸。
跨过月洞门两三米,视野便开阔,此刻,他与她相距不到四米。他内着湖蓝色直裾深衣,外罩件白色提花大氅,整个人清清爽爽,利利落落,飘逸不失高贵。高丽搀拉着他,此刻,高丽还维持着前一秒的笑意,只是,那亮闪闪的双眸已经放远到了凉亭。
看到高丽这般,花静琬好似明白了什么。
女子飘飘出尘,端庄大方,她独自一人来这儿干什么?高轩问:“你怎么在这儿?”
随后,他便看到正从凉亭跑来的来袭。
眉峰一拧,正待发问,来袭已到跟前,施礼道:“小人给公子请安!小人到洗衣房给主子取回大氅,想起荷园这儿风景极好,便贪玩绕道前来。”
来袭的话堵住了高轩的嘴,高轩一时沉默。
花静琬看到高轩,心永远都会莫名的狂跳一下,血液直往头部涌去。
心慌却不乱,淡定地扭头瞟上一眼身侧的来袭,傲然正视高轩时道:“这儿不能来吗?”
高轩更是语塞,高丽这时变得一脸的失望,嘟哝着道:“怎来的人是来袭这厮,不是二哥哥?”
花静琬与高轩同时一惊,不约而同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没,没……”高丽连摇着头,“没什么。”
花静琬立马松了一口气,越过高轩,倏地驻足,道:“确切的来说我是准备去厨房的,不想王府太大,迷路了,阴差阳错走到了这儿。”
风清清,叶簌动,她知道,近在咫尺,高轩不可能不答她的话。
果然,高轩沉默几秒,道:“冬儿没伺候好你,她已经被降为下等下人,得在厨房干粗活。你不用去了。”
花静琬转过身,梗着脖子,狠狠地盯着高轩,他好似不敢看他,只是那依旧冷。
“谁说她没伺候好我?”
“那不是众人皆知的事吗?”
花静琬冷笑一声,“你若是站在客观公正的立场就不会这般认为!”
“谁说我没站在客观公正的立场?”
高轩发出一声怒吼,空气波荡,高丽颤了颤,来袭瑟缩着身子,花静琬却愈加冷静。不屑笑笑,凑近高轩些,“明白人都知道!”
高轩瞪圆了双眸,花静琬却再笑,笑毕,也不管高轩如何,一手反剪于后昂首挺胸离开。
长廊,依旧还没点灯,幽幽暗暗,花香漫开。
步上长廊,花静琬突兀驻足,并转过身,双眼微微眯着,透出一抹子狠意盯着那荷园的月洞门。
那圆圆的古色古香的白玉石门把已经归于寂静的那小块园映衬得更幽暗,只闻内里风声,透着一股子阴森。
风轻轻,一头墨丝在风中翩翩跳舞,她稍作停留,嘴角弯弯如月牙笑着向看不到尽头的长廊走去。
来袭在荷园出现,以及来袭刚才的话,足以证明不是高远让高丽通知了她来荷园见面。
高丽再拽了高轩前来,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这里面有阴谋。
只是,面对不明的情况,高远比她多了份小心,未亲自前来,派了来袭来探真假。
东苑所有的下人从眼前一一掠过,花静琬坚定了要让冬儿回到身边的想法。
初到王府,什么都陌生,王府水又深,还有个诸多优秀讨人喜欢的劲敌柳如烟,她迫切地需要一个忠心跟随的死党。
冬儿不圆滑,有什么都会表露在脸上,是个实称的人。这种人,你若真心相待,她会忠无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