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晚了。”展云白后悔莫及:“早知道当初就听林霸图的话,撤离天剑山了,只恨我还抱着一丝侥幸啊,现在英雄门已经重兵包围,我们要冲杀出去,谈何容易,只怕这天剑门三百多弟子,数日间就要玉石俱焚了。”
余鸣弦道:“师兄,山门是守不住了,莫不如我们且战且退,往雪岭上退走,拖延时间?”
“一旦天剑门被占据,雪岭之上无衣无食,又如何能撑得长久,武盟那边正在救援紫英,只怕也是没有余力赶来天剑山的了。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拼得一时是一时了。”展云白已经完全丧失了信心。
天剑门背水一战,从山下战到山腰,从山腰战到山顶,直直苦战了七天,虽然弟子们力战不屈,又有地势之便,但是实力实在悬殊太大,最后一道大门,终于还是被打开了,展云白看着身边仅存的天剑门弟子,心中酸楚难以言表。
三天前,由最后一组七星送下山去突围的唐佳翎,昨天人头已经被送上山门了,想给天剑山庄留下一丝火种的希望,也彻底破灭了。“呵呵呵呵,从今日起,天剑山庄,将不再存于武林,到此为止了,你们,能散就散了吧,带上干粮,在雪岭中试试能不能藏身,若是能活命,也算给我天剑山庄留下一点火种。”展云白低着头说,只是,心中也明白,这英雄门此次入关,打算长驻,只怕这天剑山,将会成为英雄门入关的据点,就算弟子们藏在雪岭之上,又能藏得了多久。
“掌门,那你呢?”一身污血,只留一臂的余鸣弦问道。
“呵呵”展云白脸颊抽动了一下,不知是哭是笑:“天剑山庄自我师父起,就名列江湖七宗之一,师父死后传到了我师兄手上,声势更甚,一力建起武盟,武盟十大派,天下之人,谁不敬仰,谁曾想,师兄一死,天剑山庄在我手上,落得如此的下场,我哪还有脸面活着,恨当初不听良言,要是狠心内迁,依附禅心青云,也不至于到这步田地,再给我五年时间,剑阵大成,未必就不能回复到师兄当年的声势,只是可惜一念之差,果然,果然是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啊。何况,若是我不死,英雄门岂能放弃搜山,只怕你们连万一的机会也不会有。”
余鸣弦看了看剩下的弟子:“你们走吧,能死能活,就看运气了,若是有机会能活下去,若是还有心,就找个地方,重建天剑山庄,要是看不到希望,活着,活着就够了。”
展云白道:“鸣弦,那你呢,你不跟他们一起走?”
余鸣弦苦笑一声:“掌门,先不说,我也是独孤师兄一手带出来的,你且看我这一身伤,断臂重伤,失血过半,能站着就不错了,就算走,也走不了,就算是躲,只怕也是要冻死在雪岭之中,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吧。”
“好,我们师兄弟今天就并肩作战,死在这里。”展云白扶起余鸣弦,拔出长剑,看向门口。这巍峨的大雪岭,天剑山啊,只能再看你最后一眼了。
“哈哈哈哈,展掌门好兴致啊,这时候还有闲情逸致看风景,不过也是呢,这人生最后一眼风景,是要带回黄泉回忆的,要不然,到了望乡台上再看,心情可就不一样了。”郑啸岳,赖智轩,姜琴心,一个不少,都从门口走了进来。
展云白一挥长剑:“少废话,今天我们天剑山庄,有死无生,来吧。”余鸣弦靠在师兄的身上,也拔出了剑,一把血污残缺的残剑。
“不要急,想死,也不差这一时半刻.”郑啸岳却不急着出手,向后一挥手:“给展门主上祭礼,送他最后一程,独孤鸿一代人杰,留下的这个天剑山庄,虽然被我等所灭,但是,我们也要尽个礼数,送上一份殉葬之物。”
一名英雄门弟子从后面拎了一个湿漉漉的大麻袋,走到殿中,阴阴一笑,拉开麻袋,用力一抖,倒出一堆圆滚滚的物体,铺满了地面。
“请,请笑纳,展门主虽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但怎么说也是一门之主,岂能孤单上路,这边是我英雄门找到的贵门贪生怕死之徒,共十七名,英雄门敬重好汉,对于临阵逃脱的叛徒倒是不屑人品的,就以这些小人来为展门主黄泉路上开道了。”
展云白眼角抽动:“一十七名,呵呵,一十七名,你们竟一个也不放过。”适才从殿中散去,自寻生路的十七名弟子,竟是一个都没能逃脱。
余鸣弦惨叫一声,猛力掷出手中之剑,这一剑充满悲愤,速度竟远远超过了往日的极限,瞬间刺透了那名英雄门弟子的胸口。随之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冲向前,一把抓向郑啸岳的咽喉.
赖智轩姜琴心待要出手阻拦,郑啸岳,左手一拦,表示不用你们动,就这个废人,还伤不得我。
见到敌人不避不让,站在面前,余鸣弦精神一振,一把生生的捉住郑啸岳的咽喉,死力收紧,厮声道:“郑啸岳,你怎么还不去死。”
郑啸岳吸一口气,脖子一粗,竟震开余鸣弦的手掌,一握反捏住余鸣弦的咽喉,提到半空:“要捏死我,你还差点,捏死人,是这样的。”手中一发力,余鸣弦顿时喉骨碎裂,双目突出,口中发出一阵丝丝之声,气绝身亡。
“展云白,现在轮到你了。”郑啸岳慢慢走近展云白,而展云白好像没有看到似的,愣在原地,痴痴的看着一地的头颅。郑啸岳见展云白已然崩溃,无趣的摇摇头,伸出手来.眼看要死在郑啸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