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本以为已经无望的舒父,在听到雷子骞那声“好”的时候,双眼蓦地一亮,满脸激动又有些不敢置信,“这么说,你,你答应放过曼雪了?”
明明之前男人的态度还那般坚决无情,现在却突然同意让步,舒父生怕这只是自己太过期待而出现的幻听,急忙轻颤着噪音再次确认一遍。
雷子骞抬眼看向舒父,双眉微凝,低沉的噪音再度带上冷意,“因为晓柔希望,所以我会收手。不管舒曼雪如何判处,都是她罪有应得,出来后请将她带回新西兰,并且不许再回国,这是我最后的让步。”
贝晓柔轻眨眼,终于忆起客厅里还有其他人的存在,急忙挣脱男人的怀抱,转身面向三位长辈,微微有些羞怯地红了脸。
男人转头看了眼她仍旧一如既往容易羞涩的模样,黑眸里闪过一丝温柔的宠溺。
而舒父听到这话,微微一愣后急忙点头同意。
毕竟只要他肯收手,这样的要求并不算过分,他可以接受。况且现在女儿的事已被媒体大肆报道,他也无脸再将她留在国内,自然不会反对。
说到媒体,他想到了另一件事,不由脸色微整,看向雷子骞的眼里再度带上一丝期盼,“关于度假村的项目……”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男人毫不留情地打断,“舒伯,事已至此,你认为我还会再和你们舒家产业有任何合作关系吗?”
舒父神情霎时一僵,怔怔地望着他沉肃冷凝的俊脸,眼里光芒交错涌动,张着嘴很想再说些什么,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再去说服他,也说服自己,两家还能恢复以往的关系。
身后始终静默的雷父雷母相视一眼,眼里都浮现一丝了然的计较,脸色带了抹无奈的沉重。
而自知一切无法挽回的舒父,抿唇轻叹一声后,转眼看向贝晓柔,对上她清澈如水的纯净眼眸,目光微闪。
他紧抿唇,蓦地弯身朝她行了个带着歉疚又充满感激的大礼,突兀的行为让其余几人都有些怔愣。
而做为被行礼的当事人,贝晓柔快速回过神来,心口一紧,她怎么承受得起如此大礼,当下急忙伸手扶住舒父垂在身侧的手臂,娇软噪音带了丝心慌的焦急,“伯父,您快请起!”
说着手腕微用力,目光急切不已地看着终于直起身的老人。
舒父抿唇,慢慢抬眼看向她,眼里波光闪烁,涌现起惭愧的羞意,“好孩子,我代那不孝女对你的宽容大度表示感谢,曼雪她的确不如你啊!”
眼眶微红,他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男人,再开口的噪音微微有些哽咽,“子骞,舒伯伯真心祝福你们!”
贝晓柔看着面前这个苍老憔悴,眼神中又带着抹酸楚的老人,心口只觉酸胀地无法言语,她轻咬唇,下意识地转眼看向身旁的男人。
雷子骞静静望着舒父,眼里波光涌动,最后转为一片沉静,似是感觉到小女人的视线,他侧过头,对上她微微有些发红的眼眸,微抿唇。握住她的大掌慢慢收紧,随即转眼看回舒父,朝他点了点头,神情缓和下来,沉声吐出两个字,“谢谢!”
这是今晚他露出最平和的一个神情,让舒父一时竟有些微怔,但他很快回过神来,轻颔了颔首,视线触到两人紧紧相握的双手,眼里浮起一丝怅然,最后全部转为无奈的释然。
他再度看了满眼关切望着自己的贝晓柔一眼,沙哑着噪音地再次充满感激地向她道了声谢。
贝晓柔急忙摆了摆手,目光澄净纯澈,不存一丝虚假,抿了抿唇,轻声说道:“伯父,保重!”
舒父微微一愣,随即唇角慢慢溢出一丝苦笑,朝她轻点了下头后随即转身。
他看向站在面前始终未曾出声过的雷父雷母,对上两人沉重的神色,眼里浮起一丝了然,明白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踏进雷宅。
因为女儿的所做所为,让两家二十几年的感情撕开了一道无法痊愈的疤痕,再也回不到以往。
心口沉重无比,却又不得不承受这个后果,他慢慢踱步到两人身前,伸出一手垂在空中,视线先后落在两人身上,紧抿唇,噪音轻颤地吐出两个字,“保重!”
简单的两个字,却隐藏了多少无奈的酸楚和愧疚。
雷父雷母双眼微动,眼里也浮起了一丝怅然,雷父率先伸手回握住他,双唇紧抿成线,未发一语,只是好半晌后才缓缓松开手,神色又更沉重了几分。
紧跟着握住舒父手的雷母,微垂眼抿唇无声地轻叹了一口气后,再抬起眼时,神色已平静了不少,她启唇缓缓回了一句,“你也多保重!”
相握的双手慢慢松开,舒父双眼微闪,紧抿唇朝两人颔了颔首,未再多言语,终于大踏步往前走去,离开这里。
雷父雷母转身看向那道苍老孤独的背影,神情再度浮起些微波动。
身后贝晓柔将刚刚一切尽收眼底,只觉这种离别的沉重气氛让人快要无法呼吸般,眼眶不由微微酸涩,她紧咬唇,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男人,轻声唤着他的名字,“子骞。”
听到小女人的叫唤,雷子骞转眼看向她,见到她一脸不忍般感同身受的神情时,黑眸慢慢浮现怜惜的心疼。伸手将她拥在怀里,下颔轻轻厮磨着她的发顶,无声安抚着她此时难过的心情。
贝晓柔埋首在他胸前,深深嗅闻着男人身上让人感觉安心的熟悉味道,娇软的噪音染上了一丝难过,“伯父伯母一定很难受。”
男人眼眸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