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台天骄,列次而立。主峰居左,偏峰居右,泾渭分明。
台高八丈,阔二十丈,上圆下方,雪白如玉,浑然天成,名曰望道石,吸天地之灵韵,日月之精粹,周而复始,十年至圣,届时,登台可近道百倍,大机缘者,可呈道之映像。
论道伊始,点道香三株,香灭则论道结束。
青乙峰顾斌,玄木真君之徒,为人放浪,不拘俗礼,颇有威名,开篇道:“道者,木也。享四时之光阴,吐华露之绵长。”语落,赫见,道台现奇观,百棵新绿齐破土,千株老树俏争春,蔚然称奇。
洛沽峰言卿,玄水真君之徒,丰神俊朗,仪表堂堂,驳斥道:“非也,道者水也,同天地之无形,利万物而不争,本也。”语落,蒙蒙雨落,晶莹润泽,落于地,缘而聚,化涓涓细流。
拙璞峰步挣,玄石真君之徒,阔脸大耳,诚实敦厚,再驳道:“道者,土也,君子以自强,厚德可载物。”语落,奇峰并存,怪山耸立,尽显道之厚重。
炙焱峰彦火,玄火真君之徒,鲜红道袍,长发披肩,亦驳道:“道者,火也,融天地之精,焚世之污秽,道之现也。”语落,虚空显道火,神火化双龙,时而翱翔于云海,时而咆哮于九天。
主峰天骄,各展其才,风采翩然,景观绝奇。视偏锋于无物,恰在此时,清音入围:“诸位且慢,某有片言。”
其声清润,循声望去,但见一人,众星捧月中昂首而出,身长八尺,面如美玉。胸纳万卷典,身负旷世才,笑观龙虎斗,一谕定尘埃!
正是掌教首徒旷神谕:“诸位高论旷某敬服,但大道无疆,言难尽述,且听诸师弟妹见解如何?”
秀才四下张望,主峰欺压之意明显,内心暗骂道:“猫哭耗子假慈悲。”遥望远处焦急道:“老焱、殇仔,你们可快些吧。”道香已燃小半,时间紧迫。
十年论道乃门中盛事,身为峰主,紫寰更不可或缺,但如今其座位却是空空如也,于理不合,上师不在,君千殇自去探望。
计无疑驱步上前,道:“道者,智也,慧海无穷,穷知其根。”语方落,足下剧颤,地钻一怪,龟身蛇头,负通天石碑,上书远古天文。甲骨浮游,跃于指尖。
旷神谕赞道:“师妹果有慧根,道以文载,文以通道。”
秀才错步,横插二人中间,讥讽道:“自然,我师妹天纵之姿,焉能差于凡夫俗子?”
旷神谕温笑,亦不生气,道:“未知师弟有何高论?请言。”
轻摇纸扇,从容迈步,秀才朗声道:“道者,傲骨也,风吹不散,雷打不动,静观百态,笑饮黄泉。”却见,风积雪,雪漫天,千朵寒梅隆冬寒。
旷神谕点播道:“师弟之道,却有妙处,只是花无千日好,人怎百日红。”只见,盛开之梅,朵朵凋谢,一语成谶。
道意之争,何其凶险?姚秀衣后退五步,眼中尽是震惊之色。旷神谕低身,问童天真道:“小师弟,你可知,道为何物啊?”
童天真秉性纯良,脱口道:“道既糖,糖既道,有糖有道。”
“哈哈!太逗了,吃货也能上台......”
引主峰四人哄堂大笑,一些长老都是忍俊不禁,青木面色青红交替,干枯老脸皱纹堆叠。
紫檀椅上,尹天邪轻歪龙头,略睁睡眼,嗤笑道:“一群蠢货。”
“这......”
“怎么可能!”
笑音嘎然,赫见愚者脚下,遍地生花,群芳璀璨,花中蕴蜜,馨香扑鼻,竟引群蜂争闹而来。蜂过花尖,直掠而过,不曾沾染。
童童大喜,伸手取之,欲食蜜糖。顾斌嗤笑道:“道果虽甜,却是镜中之物,水中焉能捞月?可笑,可笑。”
谁知,童童左手掐花,右手取蜜,入口则化,甘甜沁脾,不由道:“好吃。”
“此子心性近道!”
“成就不可限量!”
青木本以手遮脸,不敢见人,听言,透缝观之,奇迹天生,霎时,笑颜如花,手捻草须,承赞美之情。
童天真此举,可谓当头棒喝,狠扇其脸。主峰之人,多有怒色。
旷神谕以手抚其头,夸道:“赤子冰心,难得、难得。”
秀才荡开对方手,拉起童童退后,讥笑道:“道乃上论,非俗能解矣,笑人不如人者众。”
顾斌自觉无颜,怒道:“竖子焉能论道否?”
秀才立合纸扇,藐视道:“败军之将,有何不敢?”
顾斌何人?天之骄子,先道:“生,天地之能,存之本,非生者,万物凋敝,何谈与道?”幼木疯长,高如楼立,根粗十尺,干长百丈,近观如青天华盖,远视如盘古脊梁。
磅礴威压降,秀才首当其冲。只见其双目赤红,傲然不退:“一度相逢一度思,最多情处最情痴。孤山林下三千树,耐得寒霜是此枝!”孤霜傲雪,尽显凛梅真意。大寒欺风雪,凛然不动身,幽然忆傲骨,花香仍袭人。
言卿信步接道:“道乃滋养之道,水乃万物之本源,润则天地,固然与道,此道之根也!”细流成溪流,溪流入江河,江河须归巢,百川成大海!怒潮掀海立,大浪挟山来。
计无疑左道印,右拂尘,迎浪而上,道:“海纳百川终有尽,人定胜天智无穷!”龟兽驮碑,大如山岳,悍撞天海。
风云激荡,天地倾覆。步挣再道:“诚者行天下,非信者寸步难达!此乃人之本,道之基石!”群山惊现,远看不知高,龟背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