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洁的白光倾洒在忘川河上,似为污浊的忘川送来了一缕芬芳,光芒过处忘川多年的怨念消失不见,唯有清冽之泉轻轻流淌。
忘川的河底是灰色的,不属于黑色的黯淡,不属于褐色的深沉,它是旧年的思绪,它是亡魂的惆怅。
君千殇的脸上带着尚未干涸的泪痕,缓慢的弯下腰身,伸出洁白如玉的手,修长的手指爱怜的抚摸着面前之花。
洁白的彼岸花静静立在忘川上,像一个沐浴在圣光下的仙女,含笑伫立,娇羞不已,嫩蕊凝珠,盈盈欲滴,清香阵阵,沁人心脾。
修长的手指在花叶上游动,他的手经过一处一片花叶就消失在原地,他的手抚的很仔细,一片都不曾落下,指停、花散。
他一个人静静的伫立在忘川的中央,乌黑色的头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英挺的鼻梁,浓密的眉毛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一双钟天地之灵气的秀眼,清澈却又深不见底。
白衣胜雪,丰神如玉。
“圣人?”黑无常彻底呆住了,一双眼珠瞪得比灯泡还大,对方的身体散发出圣洁的光芒,犹如一盏明灯,照亮世人的归路。
“太帅了。”白无常脸上写满了吃惊之色,对方的长相,对方的穿着,对方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无与伦比的韵味。
君千殇的脸色恢复了平静,无喜无悲,无欲无求,踏着忘川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没有法力,没有道术,一个平凡的人行走在世人闻风丧胆的忘川河上如履平地。
到了岸边,君千殇的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像邻家大男孩一般让人舒服,道:“二位我们的路程可以继续了吗?”
“可以可以。”黑白无常急忙的答应,对方太神秘难测了,到地府之后就不停引发种种不可思议之变化。
黑无常朝着白无常憨厚的道:“大哥你怎么流哈喇子了?”
白无常一擦嘴角可不是吗,不过还是怒骂道:“滚边去。”君千殇刚刚的造型太圣洁了,就连男鬼都无法幸免。
经过此次事件之后,两鬼一人的关系似乎拉近了些,三人继续的前行,远远的已经能够看见一座巍峨古城耸立在幽冥深处。
行十余里,见忘川上有一桥,分为上中下三层,桥面险窄而光滑,桥的两侧分别立着一尊神祗,左侧一名头戴小纱帽,白抱黑靴,长须虬髯,一手扶玉带,一手持一卷簿,手持木牌,上写“日巡”二字,右边一人小颊赤肩,连臂而生,手持木牌,上写“夜巡”二字。
不断的有亡魂来到桥前,在经过二位神祗时都十分惧怕,游魂在桥头被二人分散开来,走三层不同的桥面。
君千殇望着眼前之桥问道:“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奈何桥?”
白无常笑着解释道:“正是,桥边站着的两傻大个乃是日游神与夜游神,阳间的魂魄到了桥边被分开,善人的鬼魂可以安全通过上层的桥,善恶兼半者过中间的桥,恶人的鬼魂过下层的桥,多被诸鬼拦往桥下的污浊波涛中,被铜蛇铁狗狂咬。”
白无常又指着奈何桥上的一处石台道:“此石台名为望乡台,游魂站在上面,五大洲、四大洋都可以望见,望一眼故乡,了却凡间之事。”话到最后不免有几分缅怀与嗟叹。
君千殇举目相望,但见石台上宽下窄,面如弓背,背如弓弦平列,除了一条石级小路外,其余尽是刀山剑树,十分险峻。
黑无常接着道:“最初望乡台设在第一殿,因包老阎罗原执掌第一殿,由于他过于慈悲,怜悯屈死,屡放还阳伸雪,被降调第五殿,司掌叫唤大地狱并十六诛心小地狱,望乡台也随之迁移到了此处。”
望乡台上鬼仓皇,望眼睁睁泪两行。
在望乡台边站立着一人,黑袍罩身,周身上下看不见寸许肌肤,黑气蒙蒙,在阴暗的九幽内更显诡异与莫测,从其身形观之,应是一女子。
君千殇询问道:“她就是孟婆吧。”
白无常回道:“是的,我们快走吧,别理她。”看其匆忙的样子,对于孟婆好似有着几分惧怕。
孟婆边上,立一巨石,头重脚轻,光滑如镜,上刻两条玄奥无比的神纹,乍眼看去仿佛将石头分成了三块。
白无常拉着他快速行走:“别看了,那石头邪着呢,能照出人的前世今生。”他也是真的怕了,怕对方再弄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我死也不喝孟婆汤!我绝对不会忘记她!”在桥头上有一男子,书生打扮,正在歇斯底里的呐喊,甚至打翻了孟婆的碗,乳白色的汤水撒了一地。
这时两道庞大的身影踏雾而至,左手一怪,牛头人手,两脚牛蹄,力壮排山,持钢铁钗,右手一怪,马头人身,手持枪矛。
“噗通。”
书生眼见争执不过,一头扎进了忘川河中,一有生魂进入,周围的恶鬼立刻涌了上来,万鬼噬心,虽如此书生的脸上仍带着执着。
君千殇很佩服书生的勇气,恳求道:“二位无常大哥可有办法救他一救?”
白无常摇摇头无奈的道:“别说我们不帮你,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们只是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在地府中微不足道,而且路是他自己选的,别人无从干涉,否则地府就乱套了。”
“唉,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君千殇叹息一声,似是为了书生,也是为了自己。
白无常安慰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上天有好生之德,书生虽然受苦,但只要他熬过千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