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位于承天门前,和钦天监毗邻,周边就是六部衙门。
上回董小宛病重时,李家曾去请过在家里休息的太医院的御医,过来为董小宛诊病。
要说这御医,那可是专门给皇宫里的皇室成员看病的,虽是在家休息的时间,一个大臣将御医请来府上诊病,也是有违规距的。
李修文细细想来,朱由检当时会怀疑自己,除了周王请复三卫一事,可能还和这件小事有关。毕竟,自己确实是逾越了规矩的。
不过他这人皮厚,加上现在又发现自己不能生育,自然是想要请来高明的大夫,帮自己看看身体的。
虽说有句话叫做“高手在民间”,可在李修文的潜意识里,自然是更加相信太医院的御医们的医术的。
这回他先是去了趟宫里,向朱由检请示过后才过来的。
朱由检近来对他有些不喜,可见他苦苦哀求,又把自己不能生育说得很是凄惨,不免也动了些恻隐之心。
这时的人们最是重视孝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便是这个道理。
朱由检经不住他的恳求,倒也同意他去找太医们看看了。
当下,李修文风风火火地来到了太医院。
此时,他已经几乎让御医们都给号过了脉,面前这位一大把花白胡子,满脸都是皱纹的御医,已经是这里最后给他诊脉的一位了。
李修文一脸的如丧考妣,任由那御医的三根手指头搭在自己的手腕上,微闭着眼睛号着脉,心里的失落可想而知。
在这之前,所有在太医院里当差,又恰好有空的御医,都让他逮着给自己号过了脉,愣是没有一人能看出他身体有什么问题。
如果,面前这位再看不出来的话,李修文就真的要绝望了。
那名老御医时而摇摇头,时而又点点头,过一会又轻轻地叹息,最后,收起了手看着李修文欲言又止。
“怎么……怎么样?我这病症可有方法治愈?”
虽然已经不抱太多希望,可李修文心里还是不免有些紧张,脸上带着几分希冀地问道。
这御医伸手捋着一把花白的胡子,慢悠悠地说道:“这个嘛,难吶!”
“真的就没法子了么?”
李修文仍然不肯死心,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倒也不是没有法子,实在是你的身子看上去并无大碍,会不会……”
御医迟疑了一会,才继续说道:“会不会不是大人你的问题,而是你夫人们的问题?”
“……”
李修文就很想破口大骂了,庸医就是庸医,我家里那么多位夫人,总不会个个都不能生育?你这根本就是看不出病症,在忽悠我呢?
最终,他忍下了心中的怒气,截然道:“不可能!我那么多位夫人,怎么可能个个都不能生育?”
“这个……”
这御医也看出他脸有些不愉,只好一脸无辜道:“大人你的身子也确实是无恙啊。或许,是有些什么我们看不出来的隐疾,这可就难说了。”
“罢了罢了,治不了就算了。”
李修文有些无奈地起身,掏出了一沓银票,分别给每位看过的御医们都发了几张,口中道:“本官还是要多谢你们的,这点儿诊金,就当作是酬劳了。”
这些御医们虽是地位高贵,可俸禄着实不多。当然了,若是有哪个皇亲国戚请他们去府上看病,给予丰厚诊金的则要另说了。
像李修文这样阔绰出手的主儿,可比那些皇室成员要大方多了。这样丰厚的酬劳,他们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都说“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这话果然不假。
拿着人家丰厚的诊金,却没有给人解决问题,他们心里也很是过意不去。
可他们确实是看不出问题来,便建议李修文在京城好好找找,那个别的几位比较有名的大夫,说不定就有人能看出病因来。
他们身为御医,虽然难免会有些心高气傲,可心里也很清楚,自己的医术不一定就是当世最好的。
李修文确实是这个打算的,听他们这么说,便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就是这时,一位御医忽然说道:“李大人,我倒是有一位老友,医术甚是了得,说不定能看出你这是何隐疾……”
“真的?!!”
李修文闻言一喜,打断了他的话头:“你那老友如今身在何处?”
“呃,苏州。”
这御医本来心里也没底,毕竟那人现在在苏州,路途遥远,这李大人未必就真会过去寻找。再者说了,那人的脾气可是有些倔,任你再是有些地位,请他诊病还得看他心情如何。
想到这些,他忙补充了一句:“大人,我这老友可不好请动,给不给你看还得看他喜好的。”
李修文倒是有些愣了,这人架子倒是不小嘛!
心中一动,他便问道:“你说的这人是在苏州?”
那御医点头道:“正是。”
“姓甚名谁?”
“吴有性。”
得,敢情是他啊!
李修文笑了,很是自信地说道:“这倒是好办。你说的这人本官不但认识,还请他上门给人诊治过呢。”
“还是李大人有办法。”
那御医满脸的惊讶,由衷地赞道。他对吴有性的印象可是十分深刻的,当年有位苏州知府,曾遣人去请过吴有性上门,给自己的家人诊治,结果让吴有性给一口回绝了,弄得人家府尊大人很是没有面子。
好在那位知府也很通情达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