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可以激起悍勇者的凶性,也能吓破怯懦者的单子。自私的佣兵们明显属于后者。在几次进攻无果之后,因为贪婪而激起的勇气再也无法维持,眼看着自己前面的同伴们一片片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倒下,他们那最后一点可怜的士气终于崩溃了。靠前的佣兵开始推推搡搡,向后逃跑,而中间的同伴也不愿自陷死地,坚决不让,后排的士兵又不明所以,依然向前推进,于是,整个队伍就这样乱一团,命令声,叫骂声,惨嚎声交织在一起,所有人各自为战,毫无组织。原本还能抽冷子射几箭的佣兵们也被这乱哄哄的队伍裹挟着随波逐流,但大剑团依然稳步不乱,一步一步地,执行着他们残酷的任务。
佣兵们的战线最终没能到达乌克斯豪尔城内,就被大剑团无情的刀幕反推回来,一点一点,一步一步,缓慢却坚决。
随着鲜血逐渐播撒,佣兵团的士气很快就崩溃,队伍开始加速后退,大剑团也终于登上了城墙。或许因为到了开阔地,一直败退的佣兵们莫名地有了勇气,在各自团长的怒吼下,逐渐形成了新的队伍。
“稳住!他们只有不到两百人!淹死他们!”
但是,大剑团又岂能让他们如愿?剑士们也迅速散开,同时向佣兵们的阵线冲去。重剑再次挥舞起来,只是,和之前的风格不同,一道道银幕如同流水般在剑士周围不断闪现,而侵入剑围的,无论是佣兵还是箭矢,统统被一斩而断。若从空中俯瞰下去,就仿佛在乌克斯豪尔红色的城墙上,开出一朵朵闪亮的银花,鲜红的雨滴落下,给这整齐的花丛平添一股妖艳之美。
最终,在如血的残阳中,伤亡惨重的佣兵们鬼哭狼嚎地被赶下了城头。
艾索娜最后还是没有下达让“血锋”去攻城的命令,毕竟已经临近黄昏,打了一天的士兵也需要休息。至于夜袭,公主看了看夕阳中高耸的城墙,以及营地里依然胆战心惊的士兵,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冒险的计划。
公主殿下的帐篷里,各个佣兵团的团长们已经入座,只是,从他们凄风苦雨的表情来看,每个人的损失都不小。
艾索娜揭开帐篷的幕帘,在会议桌的主座上坐下,将在场的佣兵团团长扫视了一遍以后,开口道,“今天的作战,各位辛苦了。”
不过,还没等她说下一句话,一个佣兵团长突然站了起来,用带着一丝埋怨的口气说“艾索娜女士,我们都是一些粗人,有什么话就直说了。今天这仗打的,具体什么情况您清楚,各位兄弟们都是死伤惨重,手下的兵里也是怨声载道,要是不能尽快给个说法,明天估计就没人愿意再打了。您就说说,您打算怎么办吧。”
艾索娜皱了皱眉,反问道“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呢?”
“我们是佣兵嘛,说白了都是爱钱的。”那位团长嘿嘿一笑,比出了一个数字,“只要您愿意多给这个数,我们就算踹着那些懒货的屁股,也要把他们踹进城墙。”这位团长自认为是吃定了这位公主点下的。
艾索娜手下,罗登-罗斯以及“血锋”佣兵是很强,但对比起已经让他们吃了大亏的乌克斯豪尔城墙以及城内守军来说,依然不够看。而且,就算他们能拿下城池,哈劳斯一干人也不会坐以待毙,之后,更多的,蜂拥而至的斯瓦迪亚士兵依然会淹没这里。总之,想要统治这片土地,艾索娜必须依靠这些佣兵。既然“肥羊”有如此迫切的要求,那就怨不得咱宰上一刀了。
看到佣兵团长摆出的数字,艾索娜皱了皱眉头,回答道“团长,您地胃口是不是太大了?况且,合约上可没有说这种情况下要加价的。”
“嗨嗨,此一时,彼一时嘛。”团长摆出一副奸商的嘴脸,“您看我们死了这么多人,士气也这么糟糕,没点补偿谁愿意继续干,您说是不是?”
“如果,我不给,那你会怎么办?”
在座的所有团长都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但只有站起来的那位开口道“我们?我们当然不会怎么样,不过,明天估计得在城头上见您了。经过今天一天的苦战,我想,城内的守军应该很乐意强化一下守备兵力。”
“你在威胁我?”
“不不不,我们怎么会威胁顾客?”团长又堆出那副恶心的笑脸“我只不过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那么,您决定如何呢?”
艾索娜皱起眉头,等着团长,一字一顿道“我不喜欢和威胁我的人合作。”
“啊,那真可惜。”团长丝毫不以为意,掸了掸衣摆,自以为很绅士地鞠了一躬,对公主道“那,艾索娜女士,明天见。”说着,就打算往外走。而其他的团长见此,也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跟着他一起,不慌不忙向外走,大概还以为公主只是在虚张声势,迟早会把他们叫回来。
艾索娜最后还是没有下达让“血锋”去攻城的命令,毕竟已经临近黄昏,打了一天的士兵也需要休息。至于夜袭,公主看了看夕阳中高耸的城墙,以及营地里依然胆战心惊的士兵,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