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底传来的如同野兽般的嘶吼。
雷声阵阵,疾风骤雨,一时间,都宛若发生在这个巨大的山洞中。
树叶簌簌作响,风声呜咽,整个晃荡的声音从山壁上传来,咚!咚!咚!每一下,都令人胆战心惊。
脚下土地的裂口愈来愈大,泛着珍宝的柔和白光从里面彻底倾泻出来,上面的植被被扯碎了,露出赤红色的土壤。就像一张张血盆大口般,试图咬住这里每一位贪婪不堪的来访者。
“这是出什么事了?!”
人群外围,信誓旦旦认为疯狂生长的丛林不足为惧的几位正与试图述说的陆繁僵持不下,然而此刻的异变都让他们忍不住惊呼。
“赶紧跳下去,否则就来不及了!”再次强调了一遍,陆繁不欲多说,直接扒拉开人群,走向里处。
“陆小友,地底都那般危险,怎么能还往那处去?!”果长老此时在人群深处听完,又抬眼看了一眼已变天的绿林,忍不住焦急说道,“我看,我们应当寻一处牢固的山洞,先暂时避一避。”
陆繁还未开口,一直在地洞旁紧紧关注着里面轻湮后瘴气的冥长老,此刻蓦然出声,否定道,“不能避。”
他看了一眼果长老,眼眸深沉,“如果不出意外,这整个巨大的山洞,都不能保证安全。”冥长老一边说着,也不再顾地下的珍宝,快步往树干旁走去,扶起停歇的汪长老,“我们赶紧下去躲躲。”
“可是……”天鹰堡的两个年轻弟子忍不住上前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下面,我们还没有确定……”
冥长老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随即运起周身灵气,轻松跃下,只留下一个背影。
“这……”
几个人面面相觑。
而这时,大地再一次的大的震动。如兽般的风的悲鸣,周围丛林凌乱,人站在土地之上,身着的道袍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沙土飞扬,石头滚动,视线所及,灰蒙蒙的一片,众人不由自主地眯着眼,稳着身形。
“别犹豫了,都赶紧下去吧!”不知是谁在狂风中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接二连三的,地洞旁的身影,都一个个跳了下去。
“等等。”宁萍燕一把抓住陆繁,在他的耳边大声说道,“长离呢?长离在哪?!”
陆繁抬头,有些艰难地看了一眼灰色视野中那层层叠叠的树叶藤蔓,冲着对方摇了摇头,也是扯着嗓子道,“别管她,她随后就来!”
宁萍燕听闻,不禁皱眉。
看到她和旁边宁敏秀面上的担心,陆繁没多说,直接拽着两人往地洞走去。
“你们要相信她,她自有分寸。”
……
手指触及到的一瞬间,离落只感觉到一片温和的冰凉,紧接着而来的,是一股脑海里的弦紧绷般的警醒。
她有些怔愣地盯着自己的指尖,仿若隔了许久,她才又重新地找回她的想法,她的思虑,才意识到,她此刻的动作。
无意识地咬唇,她目光坚定地继续抬手。
这一次,五指紧扣,她紧紧握住了那颗青色的明珠。
……
那一刻,地动山摇。
脚下所踩,掌心所持,粗壮的枝干猛烈地晃动着,她几乎快要掉下去了。
可是来不及惊慌,明珠上所有的一切,就这样透过她的掌心,猝不及防地朝她扑面而来。
……
她看见了许多。
看见了山道,看见了绿林,看见了这所谓的,龙的墓葬。
……
它的确是不甘的。
可她却并不知晓,它的不甘究竟为何。
死亡,总是会来的。
当带着满腔的遗憾,满心的执念,最终葬身于此。它的骨,化作了树干和岩洞,它的皮,化作了绿叶和藤蔓,它的血肉,则是化作了供养着这一片绿林的肥沃的土壤。
即使是离开,它依然要守护在这里。
……
这里的的确确是存在一定的规则。
这片绿林,就是它最后的世界。每一个由骨化作的岔路通道,都是一个不易的挑战。
它内心希望有人最终能够通过,可是它的理智,告诉它,它不愿意有任何人能够踏入这片土地。
万物皆有贪婪之心。
对于众生对于珍宝的渴求,它对此不甚在意,而真正在意的,却是,有一天,它的墓葬会重现。
而它,有一天,会复生。
……
那色彩绚烂的石屋空镇,考察的却是人心。
荒诞的,可笑的,诚挚的,深思的,每一个念头都在脑海中出入自由。
因为恐惧,因为担忧,因为惧怕嘲笑,因为胆怯小心,有些念头,有些话,还未说出口,便早早的在心中否决着。
众生向善,可众生也非大儒高僧,常有私心,理应正视。
所有的一切,勇者都不应当去回避。
直视心中的每一个念头。
勇敢无畏的前行。
有的时候,即便是包容自己,相信自己,也需要莫大的勇气。
而面对着未知。
所抉者既能以生命为赌注,同行者,为何不能有着同样强大的勇气,去与其相伴?
……
那长长的,能看见远方微光的道路,考察的亦是人心。
希望就在不远处,视野所及之处,真的是最终能够达到的地方么?
我们坚持不懈的,牢牢的看着前方,咬着牙,奋力地行走,可到最后,到不了终点,并非是因为未看清楚那路途遥远的远方,而是在半路上,我们便摔倒在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