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乔推开病房门的时候,林白正坐在地上捡豆子。
地板上到散落了一地的红豆和绿豆,林白大腿的两侧分别放着两个颜色不一样的塑料盆。
“林白,你在做什么?”谢乔问。
林白抬起头,见到谢乔,有些受惊地往后缩了缩,眼底慢慢浮起了泪水。
“哇,我,我以为你死了!”她哭着指控。
陆铭城吃惊地看着林白,想不通她为什么会认为谢乔死了。或许,精神病人的世界,正常人是没办法了解的。
谢乔也很惊讶,想着自己不过隔了一天没来看她,怎么在对方的意识里,就成了一个死人了呢。她脱掉脚上的高跟鞋,陪同她一起坐下来,安抚道:“我没有死,你看,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林白轻轻地嗯了一声,似乎是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愧疚。低转过头,继续捡地板上的豆子。
“告诉我,你为什么捡豆子?”
“这是我的工作。”林白很认真地说。
她一边回答谢乔的提问,一边专注自己手上的工作,忽然一抬头,看到了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陆铭城,吓得躲到了谢乔的身后:“警察来抓我了。”
“他不是警察。”谢乔将她从身后拉出来,指着陆铭城道:“你看,他没穿警服,怎么可能是警察。”
“他是便衣警察。”林白恐惧地望了一眼陆铭城,双手开始发抖。
“他不是警察,林白,你没做坏事,警察是不会来抓你的。”谢乔小心地安抚着她,但林白还是怕得厉害,整个人又缩到了角落里。
谢乔只好无奈地让陆铭城关上门,先在外面待一会儿。
“你看,他现在走了。你安全了。”谢乔对缩在墙角的林白道。
林白神经质地爬到床底下找了一遍,终于肯相信谢乔的话了,重新爬回到谢乔身边,继续自己捡豆子的工作。
“这是你的工作吗?”谢乔换了一种问法。
林白点头,用特别认真地语气道:“我要把它们都分开。”
“为什么要分开?”
“因为这是我的工作啊!”林白不解地望着谢乔,觉得偶像的问题很白痴。
“那我陪你一起做。”谢乔撸起了袖子,打算和林白一起完成这项莫名其妙的工作。
“不行!”林白忽然推开了谢乔,大声阻止道:“这是我一个人的工作。”
“我帮你也不行吗?”谢乔脸上露出困惑而伤心的神色。
林白抿了抿嘴,难过地说:“你是好人,好人不需要工作。”
谢乔觉得这个逻辑很不通,但她隐约猜出林白真正想表达的意思是——这是她的惩罚。
谢乔望着坐在地上,认真捡豆子的林白,心绪复杂万分。她穿上鞋,从地上爬起来,准备找林白的主治医生聊一聊她的病情。
只是她刚走到门口,林白就叫住了她,仰着伤心的小脸,控诉道:“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只是出去一下,很快就会回来。”谢乔向她保证。
林白咬了咬唇,一副我不会相信你的表情,但她没有再出口阻止谢乔,而是慢慢低下头,自责地说:“我这么坏,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吧。”
谢乔一阵无语。
林白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伤心地说:“我会把你染脏的。我就是个烂人,谁和我在一起,都没有好下场。”
谢乔真想扑上去,把她的小嘴给堵上,但想了想,还是换了种说法,道:“你乖乖在这里捡豆子,捡好了,我带你出院,让你跟我一起上电视。”
“上电视?”林白不敢相信地看着谢乔,偶像要和自己一起上电视,这消息是真的吗?还是说,她又幻听了?
“对,上电视。”谢乔提醒道:“所以,你要好好工作,等我回来,发现你要工作时间偷懒的话,哼哼,你就惨了。”
“我不会偷懒!”林白立即开心地保证起来。
谢乔看着林白完全从那种莫名其妙的自罪情绪里脱离出来,微微放下了心,开门走出了病房。
陆铭城守在门口,看到谢乔出来,担心地问:“她一个人在房间,不会有事吧?”
“她房间装了摄像头,也没有任何伤人的工具,出不了什么事情。”
“哦。”陆铭城望了一眼紧闭着的门,好奇地问:“她看上去非常信任和依赖你。”
谢乔点头,感叹道:“是啊,这就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毫无理由地信任我,惧怕我,依赖我。这种感觉,还真是让人想不通啊!”
陆铭城知道她又陷入这种事情一定与我脱不开关系的古怪逻辑里了,忍不住吐槽:“我看你有自罪妄想症。”
谢乔懒得理他,拍拍他的胸脯,命令道:“你在这里守着,我找医生聊几句就回来。”
“那你快一点儿,万一她犯病,我可制不住她。”
“有医生护干,你就别担心啦!”
谢乔找值班护士打听了林白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后,便抬脚往医生的办公区走。
敲了两下门,听到请进二字后,谢乔推开门,看到林夫人坐在一位中年男子的对面。谢乔微愣了一下,“夫人也在啊!”
林夫人看到谢乔,宽了宽心道:“昨夜林白又犯病了,我今天来医院了解一些情况。”
犯病?谢乔想到刚才在病房看到林白的情形,感觉她情绪还是挺稳定的。
“我刚才去看了她,她在捡豆子,还挺安静的。”谢乔走进来,站在林夫人的旁边说道。
听了谢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