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乔刚放下手机没多久,另一通电话打了进来,谢乔眯着眼睛看着来电显示的号码,脸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她拿起手机,走出房间,一只手扶着楼递的栏杆,另一只手轻轻一滑,“喂。”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
熟悉又陌生的乡音透过手机传了过来:“今天家里来了两个客人,问的都是你和恬恬的事。”
谢乔望着一楼空荡荡的客厅,很自然就联想到,前天陆铭城去白云县找唐恬的事。
“你不用慌。”谢乔抠了抠无名指的手指甲,说:“他问什么,你就说什么。不知道的就说不知道,千万别说谎。”
“好,好,我都听你的。”对方听了谢乔的话,忙不迭地点头。
谢乔挂了电话,有些失神看着自己与陆铭城生活了快七年的家。
这栋房子,其实有些历史了,也隐藏了许多故事。谢乔摸了摸栏杆的扶手,心里忽然变得沉甸甸的,不知道当年那个人是否也像她一样,有过迷茫,有过堕落,最后又重新燃起对生命的渴望与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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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省l市m县宁远镇,位于西路河区域的经济开发区的一家小型食品加工厂,迎来了两位衣着体面,面容冷峻的客人。
唐大川的大儿子唐明磊微笑着将两名客人请进了自己的那间狭小而凌乱的办公室。
楚暄没有与他客气,直接说明了来意。
唐明磊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看着楚暄和陆铭城,道:“恬恬她出去打工了,不在家。”
楚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这件事,“我们来这里,是想向你的父亲唐大川先生了解一些旧事。”
唐明磊眼神有些防备,微微纠结了片刻,说:“恬恬的事,也就是我的事。你们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
楚暄没有再说话,他冰冷而凌厉的眼神,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看得唐明磊有些畏缩。他面相本就生得冷峻,不说话时,便会给人一种疏离冷酷之感。
陆铭城见状,拍了拍楚暄的肩膀,叹了口气道:“你吓到唐厂长了。”他转过身,对着唐明磊微微笑了笑,说:“唐恬的姐姐,是我的妻子。”
唐明磊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说:“陆先生,我这就叫我爸去。”
他一路小跑着出去,找到在后院砍柴的唐大川和吴兰花,道:“爸,你跟我走。妈,你快给谢小姐打电话,就说那个姓陆的找上门了。”
唐大川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唐明磊拽出了后院,吴兰花立即放下手里的活,跑进房里给谢乔打了那一通电话。
陆铭城见到唐大川的时候,他吱吱唔唔,问什么都装傻充愣。没过多久,吴兰花走了进来,她身材微微发福,脸上有着雕刻般的纹路,明明只比自己的母亲大5岁,看上去却像大了二十岁。
相比之下,唐大川就显富态许多,虽然他脸上依旧有着劳动人民所特有的痕迹,并不显年轻,但也没有像吴兰花那样老态。
“你就是谢小姐的先生吧!”吴兰花的目光在楚暄与陆铭城的脸上滑过,最后走向了陆铭城。
陆铭城微微皱眉,对谢小姐这种疏离的称呼有些不满,但他没有直接表现出来,而是热情地握了握吴兰花的手,“乔乔的事,我也是刚刚知道,所以就来家里看看。”
吴兰花拉着陆铭城在沙发上坐下,那个沙发很脏,肉眼便能观测到的污渍与油渍令楚暄望而生怯,他站在了陆铭城的背后,拒绝入坐。
相比楚暄的嫌弃,陆铭城的表现自在很多,几乎没有犹豫就坐了下来。吴兰花对傻站着的唐大川道:“你去给客人倒两杯水。”
唐大川应了一声,立即跑了。
吴兰花转过头对陆铭城笑了笑,说:“我家老头子不太会说话,你有什么问题问我就行。”
“你也知道,我和乔乔已经结婚了。”陆铭城说完这句话,微微停顿了一下,观察吴兰花的表情。
吴兰花眼里闪过一丝怅然,说:“我们一大家子都把谢小姐当恩人看待的,她很少和我们说她自己的事,就连你们结婚的事,我们也是看电视才知道的。”
陆铭城相信吴兰花没有撒谎,以他对谢乔的了解,她确实会做出这样的事。
“唐恬是乔乔的妹妹吧?”陆铭城问。
吴兰花点了点头,道:“恬恬来我们家的时候,才三岁多一点,小不点长得可漂亮了。要不是我们当时太穷,真想收下她们俩姐妹。”
陆铭城抿着唇没有说话,一旁站着的楚暄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吴兰花忍不住抬头看他,知道他不相信自己的话,毕竟他们一家人受谢乔的恩惠太多了,而且当初的谢乔还只是一个孩子。换作谁,都不会原谅她当时的做法。
“你还记得你当初见到她们俩姐妹的情形吗?”
吴兰花想了想,说:“记得,记得。”
陆铭城问:“那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遇见她们的,她又为什么要将妹妹寄养在你们家。你也知道,你她们这样的孤儿,当地政aa府会管的。”
吴兰花回忆道:“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当时我家老二病了,在镇上的卫生所输了好几天液,一直不见好,我和我家老头子就推着板车打算送他去县城的医院看看。
“半道上我们看到两个孩子昏倒在路旁,大的*岁的样子,小的三四岁。当时大的发着很高的热烧,我家老头子是个热心肠,就把他们俩姐妹一起抱上了车,送到了县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