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池粘稠,沸腾滚烫,萧白虽封了嗅觉,隔着很远都能感受到那腥热的血气。
他悄悄的想要退离。
而另一边,楼启手中握着一把长剑,指尖凝聚力量狠狠劈向四周仿若铜墙铁壁般的墙面,这空间也不知什么制成的,长剑划过竟然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他这把剑是萧白之前在拍卖行顺手牵羊来的,虽远远比不上沉渊与青芒,但好歹算是有些灵气。
灵力迅速在体内运转,暴走的力量在狭小的空间内形成席卷的风暴,那长剑光芒愈盛,气流直指暗墙。
轰然一声。
那墙壁纹丝不动,斩上的白痕也很快消失。
有尖锐刺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入耳中:“没用的!楼启小儿,你不如乖乖束手就擒!本尊尚且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楼启沉静着眼眸,长剑在手中划了一个弧度,他一语不发,再次向密封的墙壁挥去。
“你纵使劈上个十年八载,也不过是做无用功,本尊特意为你做的牢笼,岂是那么容易所破!”
再度挥下一剑。
“哈哈哈哈本尊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能耐,你的血肉,你的骸骨,你的皮囊,都将为我所用!”
“当日你伤我分v身,今日本尊便要你拿命偿还!”
忽的,楼启目光一凛,他的身形动了,翻手横起剑柄,左手轻轻一推,那长剑带着利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了出去,如同流光的箭矢一般,穿透了身后那瘦弱男人的胸口,竟一路将他钉在了墙上。
剑尖插入墙壁十公分,男人被挂在墙上,非但没有露出痛苦的神色,反而低哑的笑出声来。
他面色苍白,眉眼狭长,相貌普通扔进人潮里面都找不到的那种。
楼启神色微动,沉声道:“是你!”
这男人,正是他在浮屠三镇斩下头颅的那怪物,竟然还活着!
那剑插在他的胸口,里面竟然流出黑色浓稠的液体,隐隐有将剑吞噬掉的意思。
楼启抬手握住剑柄,灵力注入与其抗衡,他冷着眸光,语气如坠冰窖:“萧白在哪儿。”
男人看上去虽没多大年岁,两眼却混浊沧桑,他听楼启问的话,嘴角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你说那个细皮嫩肉的小娃娃,本尊可是给他准备了一份大礼。”
“他那纯净通透的血,刚好足以让本尊炼化血池!纵使你百般能耐,也救不了他哈哈哈哈哈哈哈——”
癫狂的笑声戛然而止,男人面部出现扭曲而痛快的笑意,他的胸口却正在被一把长剑翻搅。
楼启眼睛闪过红光,右手握着剑柄,轻轻一拍,那长剑再次往里深入十公分,他脸上的神情冰冷如高山上常年不化的皑皑白雪,直叫人胆寒。
细碎的崩裂声响起,那墙壁竟裂开了无数条缝隙,从男人的身后,像藤蔓一样迅速漫延至整个墙壁,“轰”的一声,四堵墙尽数炸开。
四周变得明亮宽敞,带着地底特有的腐朽湿潮气息,从不远处再次又来一人。
还是那个苍白瘦弱的男人。
他的声音变得沧桑而沙哑,仿佛已经垂垂老矣,目光却如同蛇一般淬着毒。
“楼启小儿,将你的皮囊交给本尊,你便看着本尊,怎样代你好好活下去!”
楼启站在飞扬的碎片与尘嚣中,眸色血红。
他手中长剑一挥,袍袖无风自动,即便从识海结心契中察觉到萧白并无事,他的气血还是在翻滚暴动。
将萧白从他身边夺离的——
杂碎!都该死!
不知这一切的萧白,还在苦逼的挪动自己的身形,原路是不能返回了,那血池给他的感觉又危险又恶心,萧白虽有心接近,但怎样穿过黑压压一重又一重的无面鬼,这是个问题。
他戳戳系统:“我飞过去一脚踹翻那血池再逃出去的可能性有多大?”
金属小球直接翻了个白眼:“首先,你压根飞不过去,其次,那血池你也无法踹翻,宿主你个傻哔。”
萧白:“……滚滚滚滚滚!”你才傻哔!你全小区都傻哔!
他正跟系统说着话,完全没注意到那边高台上的男人不见了,而他身后,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身影。
系统默默的捂住眼睛:“宿主,你后面……”
萧白身子一抖,妈哒一次回头杀不够还来两次?!
男人的声音跟他的相貌十分符合,温柔有礼,若不是亲眼所见,萧白定是要被他这样子所骗。
“小友可是迷路了?”他静静的微笑着,口中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不若我送你一程。”
萧白微微眯起眼睛,面上的表情沉静无波,肌肉紧绷,已然做出攻击的姿势。
一刻钟后——
萧白被擒了。
他垂下眸子,掩住暗光,身旁皆是黑色污浊的无面鬼们,它们似乎想上前将自己撕扯成碎片,却又顾忌他身后的那个男人。
如果萧白没猜错,那男人应该就是未央城的城主。
他被赶着走到高台之上,与其说高台,不若说更像一个祭坛,脚下划着繁杂神秘的咒文,那血池仍在咕噜咕噜响着,离的近了,那腥热的气息直冲萧白的面容,恶心异常。
萧白撇了一眼,甚至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人骨。
城主用手指轻轻挑起少年那张俊秀干净的脸,叹息道:“就差你一个了……”
他的指甲在萧白的脸颊上划破了一道小口子,刹时便冒出了殷红的血珠,那血珠掉落在地,竟渗进了那祭坛上的咒文之中,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