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下午,二人已到达大夏王朝最北端的军事重镇:居庸关。
居庸关是汉人为了防止匈奴南下建造的军事屏障,自前朝建立之初就开始筹建,耗费无数人力物力,将四周城墙加固到百尺之高,称得上是固若金汤,素有“天下第一关”之称。
同时居庸关是汉人所建长城上的重要节点,关内囤积粮草、兵器无数,遇有战事,倘若真正到了闭守待援的境地,居庸关内粮草可支撑十年而不绝。
二人走到关下,城墙之上有弩箭探出,弩箭之后是满脸警惕神色的守城士兵。散宜生抬头扬声道:“我是京都国子监院长散宜生,烦请打开城门。”
他用真气发声,声音真真切切地传到了城头,震撼四野。
士兵将信将疑,不敢确信。奈何散宜生自京都离开的时候走的匆忙,身上没有携带任何有效证明。
士兵不敢打开城门,又怕对方真的是国子监院长,万不可得罪了他,于是大声回应:“院长原宥,我等奉命守城,不敢擅开城门,我现在就通报城内,发八百里加急文书向长安城求证,取得院长的肖像图画来比对。一旦确定,立刻请您入城。”
散宜生眉头大皱,从居庸关到京都千里之遥,快马来回也要三天,自己和这个惫懒徒弟难道要在这城门外待上三天?
王阳明在一旁揶揄道:“师父,看来你这名号也不怎么好使,连个守城的小兵都不认哎。”
散宜生额角跳了跳,瞪眼骂道:“你这泼才,就知道拆我的台。我要是不露上一手,你真当我是吃素的。”
话音刚落,他双手轻挥衣袖,冲天而起,向着城头直掠而去。
好厉害!!!
王阳明第一次看到散宜生露出这一手,不禁张大了嘴,一脸的激动兴奋,城头上的士兵更是看的目瞪口呆。
众所周知,居庸关建百尺之城墙,除了防备匈奴人的登城云梯,同时也是为了防备对方修行者的进攻,普天之下没有哪一位修行者可以一跃百尺登上城墙。但是假如对方真的是传说中的天下第一高手散宜生,有没有这个可能性呢?
散宜生一跃而上,靠的是胸中一口真气不散,但是人力有时而穷,他气息虽然无比悠长,待跳至二十尺时,一口真气已然尽了,但是他不慌不忙,双袖再次挥舞,凭借气流的冲力顿了一顿,吸了口气,真气流转,身形竟而再次上升。
如是三息,他已跃上城墙。负手站在城头之上,面对着那名士兵。
城上城下,鸦雀无声。
士兵早已没了怀疑,翻身拜倒:“小人今日得见院长神技,真是三生有幸,刚才多有得罪,请勿见怪。”
散宜生挥一挥手,一股劲风生出,将对方托着站了起来:“你忠于职守,我并无怪罪之处,还请开了城门,放我那徒弟进来。”
士兵赶紧开了城门,待师徒二人相会,散宜生看到王阳明一直在痴痴傻笑,皱眉道:“你又怎么了?”
王阳明嘿嘿笑道:“师父,城墙虽高,没有你高啊。”
散宜生哧道:“现在相信为师不是欺世盗名之徒了?”
“不敢不敢。师父,啥时候传我这套帅爆了的轻功啊?”
散宜生认真地掐指算了起来,半晌,说道:“假如你从现在开始勤奋不辍,每天站着坐着躺着都在练功,那么二十年之后,你当可以学会我这套乘风蹈海。”
二十年!那么久!
王阳明瞬间被打击到了信心,苦着脸道:“有没有速成的法门?”
“先前说过了,凡是速成的法门,都是魔族的功法,练了是要遭天谴的。”
“可是二十年实在是太久了。等到头发都白了啊。”
散宜生看着自己这个徒弟,眼神认真:“你现下只有十五岁,二十年后你三十五岁,假如你能在那时候学会乘风蹈海,你绝对能算得天下有数的青年高手。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乘风蹈海,很牛逼?”
“乘长风蹈万里海,天下轻功,它最牛逼。”
好吧,王阳明恭恭敬敬地拱手鞠躬:“弟子受教。”
居庸关最高行政长官是一等将军,此人姓袁名崇焕,是大夏朝有名的常胜将军,同时也是大将霍光的嫡系。当日晚上由他作陪,大摆宴席请散宜生和王阳明。
此人刚正不阿,极不擅长迎奉,口才又差得紧,三句话不离行军打仗,而散宜生也不是多话之人,所以这顿饭就吃得好不憋闷。王阳明坐在散宜生下首,自顾自地哧溜溜吃饭喝酒,好不快哉,才不管场间气氛如何。
倒是袁崇焕的一名偏将,极会来事儿,不住倒酒劝菜,不停夸赞院长如何神通广大,收了个徒儿如何聪慧过人,王阳明何曾见过有人如此夸赞自己,直听得心花怒放。
一席饭毕,他已经和对方成了知己好友一般,两人约好日后时常联系。王阳明问他高姓大名,对方谦恭地回答道:“小人贱名不敢有辱清听,我叫戚继光。”
……
饭食毕,自有士兵安排二人休息。
居庸关是座军镇,城内所居都是军人及其家眷,并无普通居民,也没有商肆瓦当。入夜后,城中万籁俱寂。师徒二人一夜赶路,分外疲倦,当即睡下不提。
第二日,城内军众给二人换了两匹骏马,二人上马出关,继续南行。
一路南来,渐至于繁华之地。二人且看且行,散宜生不停给王阳明介绍北方风物、沿途盛景,闲时则教导他修行的基本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