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一见,大为满意,紧绷的脸色禁不住缓和了几分,他倒是不认为这数百甲士能够保护自己安全,但至少足以对敌人形成威慑,让他们明白自己已经有了万全防护之策,从而不敢冒然弄险。
进了城,转过两条大街,一切无比顺利,来到了郡守府所在的彩云大街。
整条彩云大街长两千米,宽百米,仅仅座落了一座府邸,就是王翦的郡守府。
看着已经在望的府邸,王翦越发放松,催动“铁爪穿山甲”速度不由也加快起来。此时他心头热血激涌,恨不得一步跨进府内,先将于谦给擒住,然后将之狠狠虐杀,狠狠出一出连日来胸口憋闷的郁气。
然而就在大街走了过半,府邸内高耸的高塔已经完全出现眼前,忽然“嘭”的一声巨响,大街一侧生长数百年、粗大茂盛的古树一下粉碎,树后路旁显出一队人马。在一队甲士、武元师的拱卫下,千洛、于谦、司马昭赫然尽皆在列,此外还有一人,竟然是宛罗城天命殿原先城主、而今潍安界天命殿左长老朱章。而在千洛身旁,还站立有一绝美少女,手中操控着一条小白蛟,正是冉小冉。
王翦握着缰绳的双手哦陡然一紧,一下勒住“铁爪穿山甲”,事到临头,他反而心头安全平静了下来。
“很好,看来你们是谋划已久了啊,——于谦,老夫自信待你不薄,你竟然吃里扒外,与这小子勾结一起,自寻死路,如此就别怪我对你痛下狠手了。”王翦一双眼睛冷厉如电,不住扫视着千洛与于谦道。
千洛、于谦、朱章、司马昭,四人虽然修为不低,并且沆瀣一气,但还不至于让王翦堂堂极品伯爵失态。
王翦又抬起马鞭,轻蔑地指点着朱章,傲慢道:“还有你,朱章,你这是……”话说到一半,他就再也说不下去,双眼瞳孔急剧收缩,全身发紧,魂魄战栗。
就见千洛等身后,忽然“隆隆”声响中,孙东鲁、方牧野、严度,推动着三架七八米高、模样怪异至极的大铁车——破天弩,慢慢逼近,而“破天弩”上三根箭矢火焰般光芒pēn_shè,直直对准了他!
“妈的,还真是风水轮流转,自己当日用这破天弩准备轰碎白沙亭城金光罩,彻底断了那小贼的老根,哪曾想而今竟然自己也被人用这玩意儿指着。”王翦心头暗骂,“朱章这老贼在宛罗城,与那小贼就很有一段香火情,而今看来是彻底投向他了。”
朱章身为潍安界天命殿左长老,负责掌控的就是这“破天弩”,故而不用像王翦那般还要付出巨大代价才能得到三架破天弩,要用随时可以调用。
“哈哈,很惊喜是不是?不知道小爷最擅长的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吧?”千洛飘身上前,长声对王翦笑道,末了脸色一变,阴森森道,“你骂于谦长史吃里扒外,真是可笑,这个词用在你身上才是真正贴切。”
见三架“破天弩”释放出惊天一击,将自己给撕裂成碎片,王翦忽然双眉一挑,脸上惊慌一下消失,阴声道:“小子,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为了这一刻,我可是等你很久了。”
他手一翻,掌心一团青光冒出,向地上一抛,青光落在地上,坚硬的青石铺成的地面一下粉碎,下一刻一棵合抱粗细、通体青碧的古树虚影生长而出,枝叶布成一怪异符文,碧绿光芒闪动间,一道莫名能量光柱般一下投射到了千洛身上。
见到这一幕,无论千洛还是朱章、于谦、司马昭,都心头狂跳,齐声吼道:“发射!发射!”然而却是晚了。
就在同一时间,东域最东方朝歌领溟家,“通天扶桑树”内家主修炼室内。
身材高大青须暴睛的溟北枚,此次意外身着盛装,披冰蚕丝袍,胸口更有金线绣着上古猛兽饕餮的图案,腰束犀角带,头戴嵌夜明珠的玉冠,赫然侯爵天命师的标准装扮。
依旧端坐在室内八条树根的莲蓬状末端的圆孔喷出的绿雾凝成的法台上,然而与以往一呼一吸不同,此时他竟然双手捏诀,口鼻同时吸气,而这一口气竟然绵绵不绝,毫无尽头,足足持续了一昼夜时光,犹自毫无停息迹象。
而随着他就此一口气不停,狂吸不止,坐下的法台就此化为源源不绝的绿雾,疯狂自他口、鼻狂涌而入。如此一昼夜下来,硕大无朋、近乎凝成实质的法台,就此大半消失乌有,尽数被他“吞噬”。而随着绿雾的狂吸进体内,此时的溟北枚须发漆黑,暴突的双眼熠熠如星,神光四射,至于面容更像是剥壳的熟鸡蛋,莹润而有弹性,没有一丝皱纹,——整个人赫然变得比他的儿子溟鸣还要年轻。
天命师随着修炼的加深,特别伯爵向上,繁衍血脉变得极为艰难,而溟北枚早在修炼成伯爵之前也留下有十几名儿女,原本也不怕后继乏人。然而因为他以下叛乱,灭杀千家,虽然成功篡位,但代价也不可谓不大,十几名子女,除了当时的溟鸣因为最小故而没有参加,其余参与的全部死在了千家的反噬下,因此眼下的溟鸣就成为他唯一的继承者。
然而,就这唯一的继承者,日前又被千洛当着他的面给活活砍下了脑袋,如此他却又如何不愤恨绝望莫名?
而他当年生下溟鸣时,已经是侯爵修为,原本绝对不可能留下孩子,因为偶然得遇一株天地生成的灵药才意外有了这最幼之子。而今溟鸣一死,他再想生一个继承人,也是难能。
他为了上位,灭杀了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