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代人要做的,就是多生产铁器,多培育牛马,多引诱更多的人来咱们这里。假使咱们的六七万国人不增加的话,咱们可以拥有二十万左右的非国人的人,而且不会反抗还可以缴纳粮食,并且会学会咱们的语言忘却他们的风俗习惯,甚至需要的时候可以武装起来他们让他们出征,只需要许诺一小块土地就行——你们谁敢让奴隶拿起武器?但他们就不一样。”
“至于说土地本来空在那,没人开垦就没法种植,凭什么那些山川河流荒地是咱们的?这和奴隶之所以属于主人是一样的,欺骗就是。只不过我们比别的城邑更好,我们只要土地,而剩下的人则依旧是人。数万人里,总有三五个通过好好劳作买了更多的地,这就需要大肆宣传,让那些租种土地的看到希望。至少也能有五六亩地,农忙的时候做个短工,补贴家用。”
“那么从这就看出来了,以后咱们夏国要维护谁的利益?当然是维护咱们国人的利益,换句话说,要维护土地归某个人所有的制度,这是一切的基础。今后夏国的阴阳,不再是主人和奴隶,而是地多的和一点地都没有的。”
“咱们一定要坚定地反对奴隶主,奴隶都归私人了,谁给国家缴税?”
“咱们今后,要一屁股坐在大地主这一边,联合那些可以自己耕种自给自足的自耕农,将那些土地少的束缚在土地上。因为咱们的国人可以成为地主,别人也有一部分可以成为地主,所以这是咱们的统治阶层,不维护他们维护谁?”
“咱们今后,要用耕者自有十亩田、国家提供租用铁器农具的口号去征伐东夷。让奴隶、最底层的国人站在咱们这边,赶走那些掌握了文化、礼法的东夷亲贵。咱们要说,咱们是去解救他们的,而不是去侵罚他们的。解救万民、奴隶于水火,这就是咱们要相信的事。”
“虽然咱们都知道,其实只不过是换了种更好看更好听的盘剥方法,但是如果咱们都不信,他们又怎么会信?”
“这有什么好处?好处就是土地还有很多,在人口不多到咱们数不过来的时候,他们的反抗就会少一些。适合开垦的土地很多,至少六七百年的时间给咱们生孩子,除了外敌,没有可以掀翻夏国的内部不调。可如果一直用奴隶,这六七百年或许就不能消停,奴隶反抗会此起彼伏,关于这一点你们可以问问在座的嗟、泽等人,他们早就干过了。”
“还有好处就是变族群之间的仇恨为阶层之间的仇恨,让东夷分崩离析,不再是一个整体。咱们要反对的只是东夷的亲贵,不是要把所有东夷人都抓走当奴隶。亲贵赶尽杀绝,因为他们掌握着文化,是东夷如今的基础。而咱们几年后将有数百成长起来的小吏,咱们用不到那些东夷亲贵帮着咱们管理族人,咱们有自己的方式,有自己的官员,他们的文化传说也就不会留下来。”
“我们不是好人,但是比起奴隶主亲贵来说,我们又比他们好一些。如今不是看谁更好,是看谁更不坏。感谢耕牛铁器,咱们有了比他们稍微好一点的能力。”
“我们不问天地,只问人世,自然也就不需要借助天地的借口去攻伐。我们的理由是让更多的人过的比现在更好,我们能做到吗?能,因为那些奴隶什么都没有,让他们有自己稍微的一点土地就是比以前过的好了,这还需要求天问地吗?”
“今年夏耕的时候,我就会从新华城那里弄一批东夷城邑逃到那里的奴隶,送回到榆城。”
“你们要做的,就是统计、计算一下他们最少拥有多少土地才能不至于饿死。计算一下咱们征收什么样的赋税、什么时间调动他们服劳役才能让他们积攒七八年才能买得起自己的铁器农具,年头太多他们又会失去耐心看不到希望。但同时,又不能让他们的土地多到他们没时间在农忙的时候给我们干活,但又不至于让他们觉得比当奴隶还苦。”
“这就需要一个严格的计算,你们各部门都要派人去计算出来,深刻理解这其中的界限。既不能太严苛让他们反抗、又不能太宽松让他们整天忙活自己的那点事都忙不完。”
“这件事不仅仅关系到公产的收入,也决定了之后攻打东夷时的政策。还能让你们了解管理赋税的办法,不是拍下脑袋就定出的办法。你们统计后的计算办法、想法、为什么这么办,都要写出来,之后编成书,流传后世,作为下一批官吏的课本。”
这些人从作为夏国的中央官员后,还是第一次接到这样的事,却也明白有些东西只有亲自去做了才能明白制定什么样的政策,很多事以后陈健也不怎么管了,这是希望他们多多调查研究。
但很快就有人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姬夏,你说阴阳调和,那么假如那些租种土地的人为阴,谁又是阳呢?”
“咱们夏城的国人啊。”
“可是这要怎么调和呢?”
“一旦那些人成为国中的人,即便不是国人,也是国的一部分。咱们的国人百姓又是另一部分。咱们就是要把咱们的国人培养成地主,将来如果可能的话都要按照爵等分到东夷各地去,让他们拥有几百亩地。”
“到时候那些租种土地的就和地主……实际上大部分是咱们现在的国人对立了。他们又没有力量反对,只好求助于国家,希望律法能够保护他们的租税不要太重;而咱们的国人当然也要求助咱们,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