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上次盖屋子的事,族人们认为十三是个十分幸运的数字,十三天盖了十三间房,再也不怕风吹雨打,这是冥冥中先祖的暗示,所以祭品就准备十三样。
放在几个月前,十三样祭品能让族人把头想破了,如今却简单的多。
羊、鹿、猪,水鸭子、雁、哆哆鸟,这算是原始简化版的三牲三禽。一陶罐蜂蜜,一陶盆块茎、一陶罐各种植物的种子,一条鱼,一柄弓,一截纤维布,再加上一个陶土捏出来的小屋子。
正好是十三样,以吃为主,剩下的都是得到先祖指引后得到的改变生活的物品。
商定好后,族人们立刻忙碌起来,小猪什么的肯定是不能杀的,只能出去捕猎,实在捕不到的话就用熏好的腌肉。
鱼简单,把柳条筐沉进荷塘,里面装上吃的,很快就抓上来一条大的,装进柳条筐里放在河边拴好。
弓族人们们弯了一个特大的,两头缠上赭石染的布条,两个人捧着,极为恭谨的放好。
看似很繁琐的十三样祭品,但对此时的族人而言拿出来是没有丝毫问题的,有的族人也在思考,若是很久前祭祖,自己又能拿出什么东西呢?
除却这些,陈健用和女人们一起缝制纤维布,做出各种野兽的形状,里面填满了草,外面用石头或者草叶花朵染成奇怪的颜色,发挥着族人们的想象力。
老祖母则和石头以及一些年纪大些的人,小心翼翼地用木炭在一块极大的纤维布上画出祖先的印记。
陈健看了看四周堆放的东西,又看看忙碌的族人,美中不足的就是族里的男人们还赤着上身,偶尔有几个用纤维布披在身上的,也是奇形怪状。
不过荨麻和草麻很快就可以收割了,等到下次祭祀的时候,就可以有衣冠了。族人的织纤维的水平提升了一些,等到更细的麻线出现后布料不是问题。
等狼皮等人打猎回来后,陈健和女人们商量了下,让她们将食物蒸煮好或者烤熟,以备明天的使用。
男人们则跟随者陈健到了河边,陈健抬出了陶鼓,蒙上猪皮,咚咚地敲了两声,族人们吓了一跳,以为是天在打雷,纷纷抬头看天。
等知道这是陈健手下的鼓发出的声音时,好奇不已,围上来纷纷要用鼓槌敲一下。
有人想到陈健当初在挖厕所的时候,说什么将来会拥有电闪雷鸣的力量,这些人以为这东西就是从厕所里挖出来的。
陈健解释了好半天,然后说了下鼓的用处。
经过半个多月的磨合,族人们总算能够站成队列了,虽然仍旧参差不齐,但至少不会出现不知道站在哪的情况。
一阵急促的鼓声后,族人们立刻乱哄哄地站成了三堆。用盾牌和石斧的十人一排排成了三列;空着手的五人一组,前三后二;用弓箭的也是排成了一长排。
陈健摸着自己的心跳在计算着时间,看看队伍什么时候开始散乱,约莫五分钟后,队伍就开始杂乱起来。
急忙又敲了一阵长而响的声音,之前说好了这就是各自散开。
练习了七八次之后,逐渐熟练了起来,天也快黑了,今天本来就是旬休的日子,陈健也就早早让大家散了。
傍晚的村庄和往日并不一样,笼罩着一种期待和严肃的气氛。或许是被今天的种种准备感染,或许是在整理祭品的时候真真地感觉到了先祖指引的重要,总之少了平时的嬉闹。
晚饭后族人们都坐在火堆旁,话题不知怎么就转到了生活上。用新学会的词语来说,两个月前,谁能想到可以过这种生活呢?谁又能想到会出现吃鱼吃腻了不想吃鱼的日子呢?
陈健许诺的那种一片草就能让族人填饱肚子的日子,虽然还看不到,可是他们觉得并不会远。而且今年又是个大年,无论是杏子桃子榛子松子都丰收,是个好年头。
初一的月亮是圆的,静静的照在村子上,族人们指点着天上的月亮,苦艾烟中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陈健摸出了骨笛,在月光中吹奏了一曲最简单的曲子,没人说他跑调,略微偏斜的声音融化在月光中,格外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