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以至于根本不曾听出她话外之意的秦连熊。
叽叽咕咕小鸽子似的花椒安静了下来。
长叹了一口气。
一肚子话说了出来,这心里头空了空,倒是不似之前那般如坐针毡地急切了。
心里明白,这桩事儿,恐怕急不得也急不来。
事缓则圆,还是慢慢来吧!
又吁出一口浊气,整个人都松快了不少。
却是小跑两步,跑到秦连熊面前,一壁倒退着走路,一壁歪着脑袋看了眼秦连熊微蹙着的眉头,才晃了晃他的胳膊。
待他回过神来,方问道:“二伯,您在想甚的?”
秦连熊根本不知道花椒甚的时候走到自己面前去的,怕她摔了,赶忙紧紧拉住她的手,笔直的腰板也弯了下来,脚步放缓,一手更是护在花椒身侧,顺口就道:“哦,二伯在想招人的事儿。”
“找人?”花椒眨了眨眼睛,心下了然。
已是知道他还在为着保婴堂行政人员的招聘工作在伤脑筋。
却是仰着头,极其认真地问他道:“二伯想找的是谁?二伯知道要去哪里找吗?”
秦连熊听着就笑了起来,知道花椒想来不懂这些,耐心的告诉她,道:“二伯不是要找人,是想给保婴堂招人,像是司年司堂的,要招好多的人,现在还没着落呢……”
只话音未落,脑中忽的灵光一闪,人就愣在了当地。
嘴巴还微微张着,可眼底却有亮光闪过。
花椒看着就抿了嘴笑。
只下一刻,就被恍然大悟一拍脑门的秦连熊托着腋下一把高举过了头顶,咧着嘴直乐呵:“我们椒椒可真聪明,二伯怎的就没想到!”
忽的腾空,花椒不仅不觉着害怕,反而咯咯咯地笑声止不住地从口中溢出。
秦连熊看着张着小手小脚,笑得眉眼弯弯的花椒,心里头也越发畅快。
举着花椒就要转圈,花椒对自己如今的体重还是有自觉的,嘻嘻笑着喊秦连熊:“二伯,我太重啦,您放我下来吧!”
秦连熊却不以为意:“哪里重了,我们椒椒就是太瘦了,再胖一点儿身子骨才好呢!”
到底还是陪着花椒玩了一会儿,才将她放下来,抱着她脚踩实地才撒手,还要问她:“椒椒想吃甚的?二伯给你买!”
花椒就不住地点头,也不同他客气:“好啊好啊,我想吃绿豆糕,还有薄荷糕。”
都是如今市面上常见的夏令茶食。
“行!”秦连熊一口应下:“明儿二伯就给你买。”
却是一连几天都给花椒买了大盒小盒的应季茶食回来。
花椒都高高兴兴地分给阖家吃了,只这天夜里却忽的听到秦连熊兴兴头头地告诉秦老爹一众人,说他这几天一口气拜访了五六家崇塘镇上乡里颇有名望的家族族长,同他们详细介绍了保婴堂,肯定了他们对崇塘的付出,又说了说自己的难处。但凡有意的,就请他们帮着看看能不能推荐一二族中子弟,一同操持保婴堂日常事务。
头一站就是去的礼诗圩。
礼诗圩的族过秦连熊在折腾甚的保婴堂一事儿,却没想到他会登门求援,倒是不敢掉以轻心。细细询问了番保婴堂的援助教化、运营管理之类的事项后,才满意地一点头,却是当即就圈了人出来叫秦连熊相看……
一家一家的走下来,这才几天工夫,秦连熊的口才越来越好,保婴堂的司年、司月、司堂、司察这些个职位的人选也总算是大致落实下来了。
花椒听着却有些傻眼。
她当初有意那般说其实只是想着既然秦连熊并不擅长招聘,那完全可以请擅长处理人事事务的老师傅来帮忙。
她以为秦连熊也是这样理解的,哪里知道二人俱是会错了意,更没想到秦连熊竟会直接找上礼诗圩这样家族的族长直接招人。
可不得不说,秦连熊这一招确实干的漂亮。
这些人既是能被各族族长挑选出来,那就必然不会逊色到哪里去。又都有家族在身后,就算为着家族的名声着想,等闲也再不肯行差踏错的。何况只要秦连熊引导得好,说不得还能白赚几个颇有影响力的义务宣讲员。
可谓一举数得。
秦连熊自个儿也颇为自得。
只这还没完,直到如今,专门监管乳母保姆的乳妪人选,可仍是一摸两只脚的。
毕竟等闲人家,女子抛头露面的到底少数。
何况秦连熊的要求还着实不低,比如对于十里八村的人事要谙熟,最好还能精通收腰抱小之事儿。而且为人要有见地,要亲和正直,处事也要公道正派……
这样的人,比之司年司月甚至于司察还不好找。
只家里头杜氏这心里却早就有了人选了,而且还是不二的人选。只是人家如今日子过得好好的,还愿不愿意这样操心,却是不好说的,因此便一直没张这个口。
这会儿眼见秦连熊还在为这发愁,便同他道:“我说个人选,我看你那要求根本就是合着人家的模子给定的……”
却是袁婶子。
阖家俱是恍然大悟。
秦连熊更是一拍脑门:“怎的把她老人家给忘了。”
正如杜氏所说,袁婶子的为人他们都是一清二楚的,秦连熊那一长串要求,还真是合着人家给定的。
次日秦连熊就亲自上门去请。
如今崇塘内外早已传遍了保婴堂一事儿了,袁婶子闲下来也没少同老姐妹们磕着瓜子核桃的谈天儿。
有的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