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胆子虽大,可看到这么一双腿惨白的手,长了那么长的指甲,禁不住浑身打了个激灵,颤抖地说:
“这……这是个什么东西?”
狼狗也有所畏惧,不过还是提起胆子用枪口把躺在地上的人翻了过来,这腿部中枪的人被翻过了以后,露出了一张毫无血色的脸。深陷的眼眶中,有一双暴突起来的眼球,脸部有些地方都已经发黑腐烂,更有蛆虫在腐烂的伤口里蠕动。这人嘴部微微张开,生了两颗尖牙利齿,整个看上去就是一具尸体,模样更是凶猛狰狞。
不待狼狗反应过来,那尸体突然像个机器一样从地上弹了起来,吼叫着就扑在了狼狗身上,锋利的牙齿狠狠地咬住狼狗的脖子,那双僵硬的手臂像一把钳子般将狼狗的脖子狠狠夹住,使他挣脱不开。只见狼狗浑身颤抖着挣扎了一会儿,猛地抽搐一下,立即死了过去。
在一旁的铁牛虽吓得面无人色,但他仍然下意识地举起步枪,朝那具尸体连开数枪。寂静地田庄连续传出“砰砰”几声枪响,那咬住狼狗的尸体身体中了几弹,突然甩开死去的狼狗,张开血淋漓的嘴巴,作势就要朝铁牛扑去。
这个时候,在田庄里面的几个打手早就被枪声惊醒,纷纷揣着步枪冲了出来。透过火把的光亮,正望见铁牛和一个人抱在一起,浑身颤抖着,还弄不清楚什么情况,铁牛的血早已被那僵尸吸食干净,像一捆稻草似的倒在地上。
几个打手见状,立即排成一列,连着朝那僵尸开了十几枪。可子弹射在僵尸的身体,仿佛泥牛入海,根本打不死它,却见它被子弹的威力阻拦了一下,又迈着僵硬的步子,低吼着朝几个家仆猛扑过去。
与此同时,在田庄的后门处,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冒起火来。紧接着,就传来无数声枪响和田财主的家眷们悲惨的嚎叫声。
等几个打手终于把僵尸的脑壳打烂,正想跑回去看看田庄内部是个什么情况,却不料从大门处冲出一伙持枪的土匪,对着他们就是一通扫射。几个打手始料未及,还没等他们还击,就已经身中数弹,倒地而死!
田财主正和他的第三个老婆在床上战得正酣之时,忽然听见门外一声枪响,吓得他老二一抖,立即软塌下来。他心想这么晚了,是谁在外面开枪,难道看守塔楼的小弟发现了什么异常。他心神不宁地从床上爬起,随便套了件衣服,抓起枕头边的驳壳枪,就想出去看个究竟。但他刚走到房门口,就感觉不对,外面不知为何,又连续传来数声枪响。紧接着,不光前院,连后院也有了枪声,他躲在门后细细听了一会儿,只听见枪声不断,他的妻小家眷从房门奔出,呜呜哇哇乱叫:
“土匪来了!土匪从后门攻进来了!”
田财主心知不妙,盘算着自己贸然出去恐怕枪炮无眼,还是身家性命要紧,且让那帮打手们先与土匪僵持一会儿,我先躲在房里伺机而动。
可是不过几分钟时间,又听见枪声大作,惨叫连连,不知何人,已经在撞田财主的房门了。田财主吓得抖如筛糠,忙拽起穿着肚兜的三老婆,想从窗户那里逃出去。哪知道他刚打开窗户,就听见有人在喊:
“我是黑风寨石破天寨主的人,这次登门拜访田老爷,想跟田老爷借点钱花,还请田老爷识相,乖乖把家底子拿出来!”
田财主虽然怕死,更怕失去钱财,立即关上了窗户,握紧手中的驳壳枪,想和黑风寨的土匪拼个鱼死网破。与此同时,三老婆房间的门已被外面的土匪撞开,田财主壮起胆子,照着闯入的人连开几枪,当场就打死了一个土匪。田老爷一击得逞,慌忙拉着三老婆的手,就要顺着破开的房门冲到外面去。
怎料他刚冲到门口,左右两边早已埋伏了几个土匪,田财主还未反应过来,自己的脑袋就被钝器狠狠击了一下,顿时两眼一抹黑,晕死过去。
第二天早上,田财主发现自己躺在院子外的草坪上,天光大亮,他颤颤巍巍从地上爬了起来,入眼就看见大门外倒了几具尸体,再放眼庄里,全是大火焚烧后留下的灰烬残骸。几间大屋,经过一夜的熊熊烈火,早就烧得只剩下一点残垣破壁了,景象说不出的凄惨。田财主看见自己的祖宅被大火烧光,气得鼻涕眼泪立即冒了出来,他拖着苟延残喘的身躯,颤抖着走入田庄大门,只见四周胡乱地趴着几具尸体,有他大老婆的,有儿子和女儿的,还有管家和几个丫鬟仆人的尸体,全都像死狗一般躺在地上,旁边则是一滩红色的血迹。
田老爷满怀悲愤地在庄子里走了一圈,在后门那边,又看到了他那怀有身孕的四老婆的横躺在地上,翻着白眼,嘴巴惊恐地张开,肚子上面几个弹孔还不时地冒出鲜血,早已死去多时。田老爷身子一抖,不禁悲从中来,想不到自己日防夜防,最后还是被土匪攻破了田庄,大老婆和四老婆暴毙在地,二老婆和三老婆也不知去向,几双儿女更是横尸内院,家中早被翻箱倒柜,搜刮得干干净净。
田老爷满怀愤怒地想道,亏得自己还在县里的钱庄存了一笔钱,如今家破人亡,他要立即去县里取出最后那笔钱财,双手奉送给军阀头子胡总兵,让他出兵攻打黑风寨,定要报仇雪恨,将那黑风寨寨主生吞活剥,以解心头之恨。
田老爷想到此处,强打起精神,去附近村民家里借了一匹老马,颠簸着朝县城的方向骑了去。有一件事他始终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