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后都有打土豪分田地之说,一提起地主乡绅,都如同周扒皮一般嘴脸,在乡里仗势欺人,强抢民女,霸占田地,可谓恶贯满盈。
但事实上并不是这个样子,至少大部分地主也谈不上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他们顶多利用自己的势力,压价购买乡里的田地,再雇佣佃农。从现代眼光来看,这顶多算是恶性收购,却不是什么目无王法,胡作非为,之所以把地主描述成奸恶之人,只不过是为了政治宣传的手段而已。
在解放前,大部分的土豪地主都活在军阀的阴影下,又兼土匪祸害,虽然家中有点钱财,不过大多数都进贡给了军阀头子,以其之力对抗土匪。在地主看来,军阀头子只不过是贪图钱财,典型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至少具有一定的道德约束,但土匪可不一样,所到之处,烧杀抢掠,不留活口。
这田庄的主人名叫田汉,四十来岁的年纪,取了四个老婆(全是花钱买来的),膝下共有三个儿子六个女儿,再加上仆从保镖,全庄上下共有五十来口人。田财主的产业大都继承先祖,在他这一代,又利用王朝更迭,军阀混战的乱世之便,从穷苦百姓家里低价收购了大批田地。由于湘西这带历来土匪为患,田庄每一代庄主都要跟县里的官员巴结,不惜花重金聘请保镖看家护院,遇到土匪劫掠,也可从县里调派人手。
到了田汉这一代,土匪更甚,短短十几年时间,已经遭到了三番袭击,幸而田汉所雇佣的保镖都是亡命之徒,更兼装备先进,这才幸免于难。几番袭击之后,方圆百里的土匪口口相传,都清楚田庄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倒让田庄安宁了不少。
田庄建在山脚下的一块平地上,占地面积十几亩,四周都用火砖砌了高大的围墙,在正方形的围墙四周,分别设立了四个塔楼,每天晚上,都有持枪的保镖轮番放哨。虽然近几年来田庄压根儿没有受到土匪的骚扰,但田财主非常怕死,所以安保工作一点也不含糊。
这天夜里,田汉吃完晚饭,喝了点正宗高粱酒,就提了一把驳壳枪,沿着庄子边缘的围墙走了一圈。他最近心情颇佳,一来刚刚秋收完毕,今年的收成比起往年更高,算得上是个丰收之年;二来嘛,他第四个老婆肚子又被他搞大了,不出一个月又要给他添个大胖小子,所以心情十分愉悦。
田庄主踱着方步,慢慢儿走到塔楼前,那守楼的保镖忙给他点头哈腰:
“老爷您好啊,看老爷走路的姿态,真是虎虎生风,春光满面,想必最近房中之术又有提升了。”
那田财主生性倒也随和,爱跟手下开点荤段子玩笑,听到这里,也不管那保镖是否发自内心,自己却颇为受用,乐呵呵道:
“****的,还是你了解老子,最近和你二奶奶大战了几百回合,不分胜负,自从喝了那虎鞭酒以后,身子骨更是硬朗得很,搞得你二奶奶夜夜求饶!你小子给我把田庄守好了,改天赏你几口老子珍藏的虎鞭酒,也回去杀杀你那婆娘的威风!不过你个背时的东西,拍马屁也不经过大脑,大晚上黑球球的一片,你怎么看得清老子的脸色?”
那伙计脸皮也厚,谄媚地说:“老爷的脸色小的留意好几天了,就知道那虎鞭酒劲头足,可别忘了赏小的喝几口,你不知道,我那婆娘骚得很,每次都嫌小的太快,还怀疑小的在外面偷人,气得小的狠狠教训了她一顿!”
田财主听得哈哈大笑,听那打手说起婆娘的骚劲,借着酒精的刺激,自己下面的东西就开始硬了起来,心中盘算着今晚该去哪个老婆房里好好乐乐。当下也懒得再去其他塔楼跟守楼的打手瞎扯,随便应了一句,就捂住下面那东西,急急忙忙往三老婆房里溜去。
再说这拍马屁的打手,诨名铁牛,从小就是乡里的狠角色,曾经跟着军阀混了两年,学来舞枪弄棒的本事。后来从部队回乡,受到田财主的高价聘请,成了看庄的打手。铁牛跟另外三个打手各守着四个塔楼,铁牛所在的这个塔楼,正是田庄的大门不远处。他懒洋洋地拽着步枪,一边抽烟,一边打着虎鞭酒的主意。
到了三更时分,这铁牛早已倦意袭来,他如同往常一样,趁着田财主睡了以后,想靠在塔楼上面打个盹。不料这时,他突然看见大门不远处的草坪上面,凭空走出一个人来。借着塔楼的火光,铁牛瞪大了眼睛,看见那人身穿一套老百姓的破衣裳,正披头散发,脚步趔趄地朝塔楼靠近。
铁牛虽然胆大,可是给田老爷看家的这几年来,很少在半夜三更时分看见过人。偶尔有路过的乡民,都惧怕田财主庄园塔楼的打手,一般都是远远地绕着走,哪有这样的直勾勾走近来的,不免生出一丝忌惮。
铁牛卷了根烟,点起来给自己状了状胆子,跟着就举起步枪,拿枪口描述那蹒跚而来的怪人,凶神恶煞地骂道:
“****的!滚一边去!”
可那怪人好像根本没有听见铁牛的谩骂,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态,身体僵直地往前跨着步子,继续朝塔楼的位置走近。铁牛本来就是乡里的恶霸,哪里受过这样的无视,也不再开口,心想先照着那王八的腿来一梭子,让他****的不知道好歹。
寂静的庄园传来“砰”地一声枪响,东边的塔楼上蹿出一束火花,那铁牛早已对着来人打了一枪,子弹正中那人的大腿,那人却是叫也没叫,只是应声倒地。
铁牛立即朝附近塔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