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姓毛的老头突然作出如此怪异的举动,众人不禁骇然,但听他说出一句“想要活命”都不免躁动起来。
老头子也不管众人吃不吃惊,诧不诧异,兀自举着手中的罗盘,顺着磁针的指引,迈开步子,健步如飞一般,往前冲去。
众人哪敢迟疑,眼看着老头子就要消失在洞窟尽头,也顾不得去理会发生了什么事,忙不迭拽起背包,蜂拥而去。
那姓毛的老头虽然年纪颇大,可脚步却是极快,看样子也是个练家子出身。我们跟着他,在这个复杂如蛛网般的迷宫里左右狂奔,直跑得晕头转向,上气不接下气,也不知是跑了多久,洞口豁然变得开阔起来。
老头子这才收住狂奔的趋势,说一声“到了”,就招呼众人沿着这个洞窟往外走。这洞口先前只有高宽两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豁然开朗,往洞顶照去,足足增加了四五米,宽度也能够几人并行。
再往前走一段距离,便进入了另一个“锅形”洞穴,放眼望去,这洞穴约有一个篮球场般大小,跟之前那个大厅一样,也是呈漏斗形下陷,只是,在底部的中心最低点,有一个约莫二十平米左右的水洞,水色呈深蓝,蓝得发黑,水的深度目不可测。
众人下到这个大厅,在那水眼边的一块稍微平缓的地方安营扎寨,整顿休息。方才为了活命,所有人都使出了浑身气力,我看看时间,我们足足马不停蹄地跑了两个小时,这简直可以称之为一场马拉松长跑了。
所有人无不气喘吁吁,七扭八歪地倒在平地上面,头晕目眩,动都动不了。
那老头子年纪最老,体力却是最佳,只在地上稍稍休息一会儿,便又站了起来,举着罗盘在水洞旁边反复查看。那李队长走到他近旁,跟他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声音太小,不能分辨。过了一会儿,只听那老头说了一句“往水中去了”,便不再言语。
看来李队长和这个老头早有预谋,不知搞什么鬼,那李队长待大家稍稍缓过神来,为了稳定军心,就解释起来:
“大家可能觉得非常奇怪,为什么事情会如此发展,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最重要的一点,我们都活着走出了那个迷宫,毛先生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我还有所迟疑,只是,反正都是要牺牲一个人,我想也不妨试试,为了不让大家胡思乱想,我只好暂时隐瞒实情,希望大家可以体谅我的良苦用心……”
李队长用冷峻的目光环视了一下众人,见没有人质疑他的权威,就继续说:
“毛先生的意思是,利用人死后灵魂出窍的方法寻找出口,他认为人死后灵魂必然会思念亲人,想立刻回家与家人团聚,所以,必定会沿着正确的路径飘行而去。我这么说,有的人肯定认为我在搞封建迷信,但我告诉你们,这件事是可以用科学的方法解释的,人死之后,灵魂脱壳,灵魂是什么?按照科学的解释,灵魂就是一种磁场,一种具有自我意识的磁场,毛先生根据这点,利用罗盘的指引,便成功将大家从死亡的危险中解救出来,我们虽然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可结果还是非常可喜的……”
李队长又说,那名死去的队员是我们所有人的救命恩人,我们不该忘本,出去以后,应当承担照顾死者家属的责任云云。
我早就受够了李队长那一套说辞,把本来极其险恶的用心,说得高尚伟大,其道貌岸然之状,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不愿在听他满嘴仁义道德,再加上方才跑得太过剧烈,连日来的焦虑不安,困倦袭来,就从背包取出睡袋,钻了进去,想着先睡一觉再说,那些让我良心不安的烦恼,不去想它也罢了。
睡得正香,却被一阵杂乱的喧闹声惊醒,我睁开眼睛,就看见整个队伍乱作一团,叽叽喳喳议论着什么,东一句西一句,也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我爬起来,看见杨雪蹲在那水洞旁边,往下查看,就过去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雪就说,刚才我们都跑得精疲力竭,一时间疏忽大意,忘了留人执勤,却不知那牙套何时从洞窟钻了出来,偷偷地将氧气瓶打开,还偷了一瓶氧气,从这水洞潜了进去。幸好我们听到声音,发现及时,尽管如此,氧气已经消耗掉三分之一。
杨雪又说,现在情况已经非常严重了,我们刚才检查了这个大厅,发现除了这个水洞,别无其他出口,我们又不可能顺着那个迷宫再退出去,眼下,唯有从水眼潜入,可问题是,我们只有6套潜水装备,这就意味着,必须有人要留下来了。现在人心惶惶,随时都可能因为争夺氧气瓶而再次发生暴乱。
我听完她的叙述,整个人就蒙了,真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窟,如今这个情况,又将我们再一次逼入绝境,现在事实摆在面前,必须要有人留下,在没食物的情况下,等待救援,如此一来,谁走谁留,又成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这个时候,杨雪突然靠在我肩膀,装作疲累的样子,却偷偷将嘴唇贴近我耳朵,小声道:
“刚才李队长他……”
话未说完,李队长忽然走了过来,杨雪急忙收住,听那李队长道:
“杨小姐,现在情况不容乐观,该用到你的时候到了,请你带着一套潜水设备,跟我一起下水,去探探这个水洞的情况,如果距离下一个旱洞不远,氧气够用,我们就可以轮流过去了。”
杨雪却说:
“李队长,我看还是由我和龙先生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