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有些寥落的门口,忽然间就又凑来了一群人,伸着脖子看热闹。
再一见那几人的样子,众人都吐着舌头,心知今天的事情,定然不会善了。
本草和账房先生更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架势,双双吓得躲在了柜后。
李东生一脸茫然。
而李花儿倒是不担心,往柜台前一站,笑盈盈地看着他们。
李锦儿是村中人,也是如今仁心医馆留着的人中,最会说话的。她虽然知道这些人来者不善,但也不怕,而是走上前去,大大方方地施礼道:
“原来是柳大伯,您找喜福有事情?他随师父去烨丘,给太守夫人看病了。”
说着,又问詹掌柜:“詹掌柜这是怎么伤了?”
詹掌柜又恢复了以往眼睛都长在脑门子上,用鼻孔看人的样子,冲着李锦儿啐了一口,道:“都是你这庸医害的!还来装什么?”
李锦儿听他这样说,立刻黑了脸色,冷道:“詹掌柜这话,从何说起?”
一旁的柳飞叉腰冷笑道:“呸!你个小娘皮莫要装样!你方才气了詹大少爷病发,才摔坏了腿,好一个毒妇!”
说着,又瞥了一眼在后面看着他的李花儿,继续道:“还有柳喜福,一个毛孩子,便是去看病,哪里就用了他了?定是你们藏了。如此两件事情,我只同你们要交待,若不给,莫怪我就砸了铺子。”
李锦儿皱了眉头,道:“什么叫我们把人藏了起来?大伯您也是在烨丘做事的,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柳飞只乱嚷嚷,堵着门骂街。
詹掌柜也不顾体面,直接坐在了地上,拍着地喊,只要李锦儿赔。
李花儿依旧靠在柜台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心中却在忖度。
合着这事情,是落在这里呢。
只不过事情有些奇怪。
章太医都走五天了,怎么今儿才发难?难不成是要确定了章太医在州府回不来了,才敢动手?
莫不是烨丘真出事了吧?
她这面想着,那面李锦儿已经气坏了。
“你们好没有道理,明明是自己摔倒了,现在却来混赖人。”李锦儿声音都抖了,对着詹掌柜道,“你既然说自己有症候,我就是大夫,给你看看诊,可好?”
只是她这面对着詹掌柜说话,那面柳飞却又开始嘴里胡诌骂人。
什么浪娘,什么小娘皮,什么庸医,什么不要脸的姑子,骂得李锦儿眼眶都红了。
詹掌柜更是两只手胡乱扑腾,道:“我不要你看!你这庸医若治死了我,可怎么办?”
整个按了葫芦起了瓢的哄闹。
李冬生口拙,说不明白话,只能护着李锦儿,。
聚在外面看热闹的人,见詹掌柜装痴撒泼的样子,也都纷纷哄笑起来,其中竟然还有些闲汉,嚷嚷着怎么还不砸。
李花儿的眼神,则追着那位柳元。
屋子里闹成了这般样子,也只有这位柳三爷,抄着手站在一旁,表情讳莫如深地看着。
李花儿观察了一阵后,终于趁着吵闹的当儿,重重咳了一声。
如今这屋子里,李花儿还是有点儿地位的。
所以她这一出声,别人还真就安静了一下。
她将李锦儿拉在身边,搂着她安慰,侧头看着柳飞:“大伯要找喜福,自去州府找去,跑这儿来寻什么晦气?”
又对詹掌柜道:“詹掌柜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这般成什么样子?你倒是有个什么症候?总要说出来,也好看不是?”
詹掌柜还是坐在地上,仰脖子道:“我不要那庸医看!你们害得我瘸了,便要赔!”
柳飞则是笑得狰狞,啐道:“呸!你们少来唬我,反正他如今在你们医馆,我自然就要来这儿要人!”
说着,他晃着碗口大的拳头,嚣张道:“我劝你还是识相着,不然我先砸了这铺子,再砸了你们!”
李冬生依旧护在两个妹妹之前,结结巴巴地说:“柳大伯,你,你好好说……”
只是话没说完,柳飞就已经一拳打在了李冬生的脸上。
李冬生的脸立刻青了一块,肿得老高。
“哥!”李锦儿惊呼了一声。
李冬生捂着脸,却依旧不动,但也不说话了。
“滚,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同我说话?”柳飞一击而中,更为得意地说道。
李花儿早就沉了脸,再不同柳飞说话,而是回头对本草和账房道:“周账房,账本呢?”
周账房年纪大胆子小,见动了手,两条腿都抖了。
听见李花儿这么说,忙自柜台后面捞了账本出来,捧在手里。
李花儿道:“拿了账本,都和我出来。”
说罢,带众人就往外去。
柳飞见状,立刻叉腰拦路,瞪着双铜铃大的眼睛:“想跑?”
而一直没说话的柳元,这才挪了两步过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莫要走莫要走,就算有误会,也要将话说清楚。”
说话间,就要来拉李花儿胳膊。
哪知,他的手尖还没等碰到刚伸到李花儿呢,就觉得眼前寒光一闪。
再看时,李花儿已经握了一支小弩箭,就抵在了他的眼睛上。
“柳大伯,今天你再猜猜,我敢不敢动手?”李花儿俏眼一转,不问柳元,反而看向柳飞问道。
若李花儿此刻威胁的是柳飞,那么按照此人的混账程度,是定然不怕的。
可是如今她威胁的是柳元,这柳飞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不由愣在原地。
而柳元更不是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