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你这话见外了。”李夏深深地看了夏至一眼。
“我没跟你见外。我要跟你见外,就不让你帮着张罗,也不会现在才跟你说这话了。”夏至却说。
李夏想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李夏,你还磨蹭啥!”田括在旁边就胳膊肘撞了一下李夏,“十六,到时候我作陪。”
“那更好。我想请你,又不敢请你。”夏至冲着田括一乐。
“咦,十六,你这话忽悠人吧。啥又想请我,又不敢请我。你还有不敢的?你就是不打算请我。这是我脸皮厚,自己要来,你才这么说。”
“田括,我是真不敢请你。我怕你忙,没空。”夏至又笑着说道。
田括在忙什么,夏至没明说,但她的意思田括一下子就懂了。
田括也笑了。
“今年是不是好日子特别多啊!”夏至就数着自己今年已经参加的,还有接下来接个月会参加的婚礼。“大丫姐,长生哥,二郎哥,我家夏柱,接着五月是我五月姐,到年底还有陈家大哥和孙秀儿姐……,田括,你们家都给你挑好日子了吧。”
“日子好挑。”身边没有外人,田括也不隐瞒。“冰儿家还得来人,到时候就能定下来了。”
原来是等着何冰儿娘家来人。
“冰儿姑娘的父亲能来?”夏至就问。
田括顿了顿才说:“姑父在任上,给皇上当差哪能轻易离开。”意思是何冰儿的父亲应该不会来。
那何冰儿的继母还有祖母应该能来吧,毕竟嫁女,还是跟田家联姻,这也是一件大事。
田括就点了点头。
女人们走远路,那麻烦的事可就更多了,耽搁些时日也不奇怪。
李夏和田括送夏至到了书院的门口,因为有别的事,他们就走了。夏至和月牙儿自己回了宁华堂。
月牙儿来的时候多了,夏至也就没特意接小黑鱼儿和小树儿回来。两个孩子的功课要紧。姐妹俩吃了顿十分精美的饭菜,然后就坐着喝茶消食聊天。
“没大张罗,不过我们大太太应该也准备的差不多了。田括少爷的事,只要日子定了,别的都是现成的。”
夏至就又问何冰儿现在在田家住着怎么样。
“和过去也没啥两样。”这么说着,月牙儿似乎就有些犹豫。经过夏至催问,月牙儿才又说:“冰儿姑娘一直都是病恹恹的,有人背地里还说她是冰美人、病美人。”
冰不冰的不好说,但病肯定是没有的。夏至这么想,但并没有说出来。
“……就是亲娘没的早,一直在亲戚家里住着。可田家和李家待她真没的说,养的比自家的姑娘都金贵。人人都说她好命。……就是近来我瞧着,冰儿姑娘好像有心事,那眉毛、那眼睛……也有人说冰儿姑娘这样更好看了……”
何冰儿能有什么心事,难道是对李夏还没死心。
不过何冰儿和李夏之间应该是再没可能了。李家和田家都是什么样的人家,两家还是那样密切的关系。既然田家大太太都已经开始准备了,那何冰儿就不可能再嫁给李夏。
这应该是两家人的共识,别说李夏对何冰儿没意思,就算是李夏喜欢何冰儿,那也改变不了什么。
何冰儿也改变不了什么。
家族这样的庞然大物,个人的意志在很多时候都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
田氏病了,她娘家那里什么动静都没有,但夏家不能不管。
夏桥特意进城来看田氏。他依旧是先到了宁华,还是和上次一样,带着满车的东西。虽然没什么新鲜、特别和贵重的,但这份心思还是让夏至很熨帖。
家里人很看重他们,一直在惦记着他们。其实很多时候,也不用贵重的东西或者其他的什么,只要这份心思就足够了。
夏桥面露焦虑。他先转达了夏老爷子和夏老太太的话,然后就问起田氏的病情。虽然夏至在书信中已经说的很详细、清楚了,但很多东西还是得面对面地谈。
夏至就让夏桥不用担心,田氏就是消耗的病症,如果放在一般的人家是大事,放在贫苦一些的人家就是要命的事,但是放在他们家,也就寻常了。
“药不断就没事。”夏至告诉夏桥,不过他让夏桥做好精神准备。“一会见了咱娘,不管她咋样,你都别惊。”
夏至就将田氏变得喜怒无常的事跟夏桥说了。“根别人她还能装装,在咱自家人面前她可是放开了。……咱爹是遭了罪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夏桥却和怜悯的意味。
“咱娘在咱爹跟前儿的脾气一直就不太好。”夏桥慢慢地说。
“现在更差。可别让咱爷知道。他肯定心疼,还没辙,到时候只能自己生闷气,一宿一宿地睡不着。”
“嗯。”夏桥点头答应,这件事他心里还是有谱的。
因为夏桥来的早,夏至就先安排了饭菜让夏桥吃了。夏桥就有些犹豫,觉得是不是应该先去看田氏。
“咱娘得的又不是急病。你大老早地赶来,肚子里肯定没食儿。稍微等等,到时候咱爹也回了,咱们在书院里吃了饭再回来。”
夏至都安排好了,夏桥就不反对了。“那还叫上咱姐不?”
“咱姐前两天刚看过咱娘。我一会让人给咱姐捎信儿,让咱姐晚上来。”
“那也行。反正咱姐在府城,啥时候看咱娘都方处。”
夏至看着夏桥吃饭,一边还嘱咐夏桥:“哥,不管你心里咋想的。你到了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