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谦亦是一只脱离了低级趣味和理想的高级猴王。
财富、名望、社会地位……这些人类群体中的重要符号对于他来说并没有特别意义。他全心全意为外星大人的邪恶计划奋斗终生,当然不会心血来潮和几只象牙塔中的小猴子去搞什么大学生自主创业。
这就像猩猩用碎树枝沾蚂蚁吃一样可笑。
“寄生体,你是不是觉得我……太仁慈了?”
温谦亦条件反射式地感到左边脸隐隐有种酥麻的疼痛感,实际上这是心理作用,17大人根本没用这种低级的ròu_tǐ惩罚方式。
在一个月前,17曾经跟他提到过一个名词。
休眠期。
可能是漫长的星际旅途、或者某些他贫瘠大脑想象不到的原因,让17不得不间歇性地进入到休眠状态里,以至于对他的督促和调教力度降低到了类似于轻松、愉快、自由的程度。
这可不是地球头号人奸应有的精彩生活。
“从思想上彻底改造一个人,是一件有趣、困难、又极其必要的事情。我认为你必须开始这方面的实践,因为任何伟大计划都离不开群体的帮助。”
17以一种以为轻柔的善良口吻,对温谦亦说了出这句话。
仅仅从声调的停顿和变化上去听,或许会有人以为说话的是某位菩萨心肠的大善人,在施舍善心时对可怜人说的好言好语,言语之中满含慈悲和关怀。
这的确有关怀的意味。
在17的世界观中,调教和改造对于人类这种低等碳基生命来说,无异于一次灵魂的升华。而且它再次用上了“必须”的口吻,这意味着温谦亦必须采取相应的行动和举措。
温谦亦深吸一口气,再次下了决心,给郝婷三人组发送了短信:“后天我们在淮河街和崇山西路的交通岗见面。”
发完短信,他找到了一位医疗设备的销售代表,郑女士。
,从这个女人手里买到了一批市面上普通人很难接触到的医学药剂,包括几套专业的医用工具,例如光谱调配盘、高精度注射器等专业大医院才能用得到的东西。
郑女士的办事效率极高,当天收钱当天放货。
温谦亦戴着口罩,字迹工整的在收据上签下了“钱义”的假名,顺口问了一句:“我给你的清单里,有好几样好像是医院里断销的药品,网上还说多少病人都盼着这廉价救命药……”
“断销,不等于没货啊。”郑女士大方一笑,两只手一摊:“这种事谁能管?是医院还是有关部门?谁都管不了,里面门道多着呢。大兄弟你在我这买药品可以,但千万别乱说出去,这算坏了规矩的。”
“原来如此。”温谦亦装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样。
他这句话却不是对郑女士说,而是颇为感慨的自言自语。
起初17给他列出这份药品清单的时候,他试着去网上搜索了一下,要么是违禁品要么是断销药品,从正常渠道几乎没有可能购买得到。
温谦亦入侵了本地的短信系统,对清单中的几个违禁药品进行了关键字搜索,结合短信的内容,筛选到了几位关系亨通、胆大妄为的医疗销售代表。
郑女士还以为温谦亦是其他生意上的朋友介绍过来的,见到定金之后,心中原本的一丝疑惑和顾虑全都被她抛在脑后。
比起动辄十万、百万为单位的医疗设备,十多万的药品买卖看似小打小闹,但她能从中赚到的利润之高,不是行内人根本想象不到。
郑女士瞥了一眼银行发送过来的转账短信,一字开头的六位数字让她心情格外高兴,她以一种商人特有的油滑热情腔调,说:“以后有这方面的生意,希望大兄弟能继续联系我,下次我给你打九三折。”
就在温谦亦转身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她好心提醒了一句。
“小心门框磕头!”
温谦亦拿着收据提取到了购买的货品,租下一辆微型面包车,将这些东西全都运送到了在胜利南街租下的小五层,一个老式居民楼改造成的写字间。
不走运的是,半路上突然遇到了交警临时检查。
他还没来得及考驾驶证,即便驾驶水平抵得上开车几十年的老司机,但他依旧是无证驾驶。
这个四十多岁的交警头戴大盖帽,身上的交警制服显得灰扑扑,眼睛里满是血丝,神色憔悴,看上去像是工作很久没有得到休息。
咚咚——
他敲响着微型面包的驾驶室车窗玻璃。
老交警打了个哈气,鼻子动了动,没闻到酒味,随意说道:“驾证拿出来,车上拉是的什么?”
他突然听见左边传来响指声,还没转头,随后脸上重重挨了一巴掌,眼前一黑,耳边响起了细小的说话声。有点像是俄罗斯语、又有点像非洲方言,卷舌音混合着颤音,说着谁都听不懂的古怪音调。
老交警目光渐渐发直,茫然地望着空气,脑子里浑浑噩噩渐渐失去了基本的思维能力。
不知道多久,同事拍了拍他的肩膀:“老陈,昨晚又没睡好?”
“啊……和柱子他们打了一晚上扑克!”这个老交警揉揉眼睛,完全忘了刚刚那辆小面包车,包括汽车驾驶员的长相。他摸了摸脸,觉得左边的脸似乎……有些麻?
微型面包车停在了胜利南街6号,一家便利店的对面。
他租下的是这个五层老式建筑的二到五楼。男衣店和房产中介中间是一个两米宽的铁门,拉开铁门走进去则会看见一个孤零零的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