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灵集团是乡镇扶植项目的策划方,而这位冯女士,正是项目的主要负责人,隶属于星灵集团的管理阶层,是……我我们大家都要学习的榜样啊!”
“鼓掌!”领导一边擦着冷汗,一边高喊着:“大家鼓掌!”
啪啪啪啪啪——
冯薇薇不觉得有一丁半点的荣幸,反而很尴尬和厌恶。她对这种小官僚抛出来的橄榄枝不感兴趣,以她的身份也不需要做出回应。
“不好意思……我有些事情要回到市里面。”冯薇薇淡淡笑道。
“您怎么——哦哦哦,这,这是车钥匙!”
要么说,领导为什么是领导。这发现问题并且解决问题的能力,是普通人怎么都赶不上的。
冯薇薇接过钥匙,视线从亲朋身上飘过一圈,在那群官僚身上没有片刻停留,最后落在熟悉的黄狗身上。
还是这动物更可爱一点。
她嘴角上扬,摇曳着脚步缓缓离去。
庭院内,留下的是表情各异的男女老少,直到冯薇薇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里,这些人如梦方醒,乱作一锅粥。
秦浩瀚自嘲的摇了摇头,开上冯薇薇的车然后立刻赶往机场方向。
看上去不像离去时那样淡然。紧咬着的嘴唇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她想不通,在过去的二十多年时间里,自己从未对亲戚的市侩、小官僚的势利感到如此不快。不到片刻,她便自己找到了答案——
是身份和地位的变换,让她收获了改变环境的能力,与此同时,不满足和对精神世界更高的向往与需求让她看到了原本习以为常的漏洞。
更不用说她平时相处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工蜂们的平均素质不需要质疑。即便再天生性格在恶劣,在星灵议会严苛的法律下也会得以收敛,展现出美好积极的一面。
“讨厌死了……”
冯薇薇盯着路面,轻轻拍了拍方向盘表面。
“若是可能,永远都不想和那种人打交道啊……为什么人要为了一点点的地位感到优越,又要向屁股下的位置拼命奉承?越是能理解,就越是不理解……”
她第一次开始思索社会的本质面貌。
不同于工蜂。工蜂们在涉世未深的时候,就被用“思想钢印”的方式灌输了“最正确”的思想观和价值观,拥有了终身为之奋斗的崇高理想。
冯薇薇只是个聪明勤奋的普通人。
她会质疑、会反驳也会陷入永无止境的困惑。
这真的是我曾经喜爱的世界吗?
学历、财富和地位,我渴求的一切如今唾手可得,随之而来的不是快乐,却是迷茫中难以形容的空虚和悲伤。
或许会有人痛骂我矫情,然后转过身又带上了虚伪面具,投入到了物欲横流的挣扎斗兽场,有的人为了活着,有的人拼命的向上攀爬,直到他们看到了斗兽场看客们狰狞的笑脸,惊恐的看到看客呼和而出的凶猛野兽时,才会幡然醒悟——
斗兽场的乐趣永远不属于奴隶。
冯薇薇忽然将车停在路边。
这是奉京市最繁华的崇山南路,冯薇薇抬头望着标识着“gucci”的奢侈品店,回忆起自己曾经的憧憬,暗暗发笑的同时,更多的是悲哀。
多少女人一生都是为了这种毫无价值的垃圾而活?
奢侈品的价值是它背后代表的价码,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是财富和地位的对比。将这表面伪装一层层拨开,露出最里面的根本,每个人以裸身坦诚相见,这时才会发觉,名贵的包包和手表仅仅是一堆阻碍视线的普通东西罢了。
“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冯薇薇捂着额头笑了笑。
渐渐地,她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不知为什么,脑海中开始重映温谦亦在思维世界中说过的话语。
“世界的秩序从不是少数人手中的签字笔,震耳欲聋的呼喊必会从压抑着的喉咙深处爆发,但制度的铁索、思维的局限和观念的固化阻止了这一切。”
似乎,有一些……道理?
难道自己也疯了吗?
冯薇薇在不经意间受到周围工蜂很大影响。这些人积极的态度和蓬勃的理想,让她看到了除了钱以外更重要的事物,因此才没有陷入到金钱的怪圈里成为资本的奴隶。
她隐隐觉得,这世上存在某种不允许触及的枷锁,除非掀翻一切的暴动否则永远不会改变。
可她依旧想不透星灵集团的那些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果说从前这个念头还有些模糊,事到如今,她终于看清楚了星灵集团的面目,没有人是为了钱,他们正在向更宏伟壮观的图谋迈进脚步。
自己既是旁观者,又是一个局外人。
冯薇薇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和困惑,她迫切想要得到答案。但目前能够给出答案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温谦亦。
她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许久未曾触碰的号码。
电话接通,冯薇薇闪过一丝犹豫。“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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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
温谦亦大跨步走向前方,脸上带着温和笑容,他热情地伸出右手,握住了眼前这位金发男人的胳膊,道:“欢迎来到韩国!”
“您是——”奥尔登犹豫着问了声招呼。
温谦亦朗爽大笑道:“我是一名商人。早就听说奥尔登博士在高能物理领域的卓越建树。我真诚欢迎您加入到世界上最棒的研究团队中。哦,当然,您这样的学者应该不太喜欢和我这种满身铜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