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文又出了把风头啊。”
开学典礼过后,林海文正儿八经地上了班,坊间,各个小圈子里头,讨论还是绵延不绝的。
比如有个采风活动,夏成连、匡世昌——这位老朋友是美协艺术理论研究委员的主任委员,曾经也经历过林海文的另外一波风头。
林海文被天美聘任为教授,让很多人深感不满,觉得林海文的理论素养不够。那会儿,林海文就一连捧出了《西方美术史》《写给大家的西方美术史》,另外还有贡布里希等美术理论大家的著作的华文译本,顷刻之间,扭转舆论。后面林海文再出《西方美学史》,就更是倚天屠龙,莫敢不从了。
匡世昌,就是这里面为林海文举旗的评价者之一。
“林海文那个公盘,我听说不顺利啊。”匡世昌看了眼夏成连,突然提了个话头。
夏成连有点奇怪地看了他几眼:“林海文请你当说客?”
“啊?”
“没有?那你怎么想起关系这个事情。”
匡世昌不去回答他,挺有兴致地自己在那里推测:“你说林海文找说客?看来是真的喽?我听说林海文这个公盘是办不起来了,瓷都那帮人不卖面子,陶协的人不配合,连交易商好像也不捧场啊。”
“嗨,林海文这是横着走道走习惯了,以前那都是大家求着他,谁让他能呢。现在是个什么局面?是他要办事儿,要求着别人了,他还是这么个天王老子的脾气,怎么办得好?”夏成连摇摇头:“其实啊,这个公盘看好的人是不少的,刚一开始,不管是进去了的白明正,还是陶协的岑何春,都有兴趣,也挺积极去联系他。你也知道他们做事的德行,肯定是想要主导权嘛,一的脾气,怎么可能照办,大家就一拍两散了。
我呢,还以为就到此为止,没成想林海文去了一趟瓷都,愣是把白明正给拉下马了。老岑气的不行,说林海文太嚣张,更何况,他还硬是把凌鸣给推到那个位置。那真是无往不胜,战无不利。
现在这个局面,只能说是还债吧,当初多风光,现在就有多少麻烦,做人做事,不都是这个道理么,月盈而亏,水满自溢。”
“啧,你都这么说了,看来林海文这次是真悬了。”
“反正目前为止,态度比较明确的,只有青城窑的李牧宇,阳江瓷的杨明生,当然还有他们自己的凌瓷和薄胎青瓷,别的人,不管是瓷都内外,反对的多,保留态度的也有一些。”
匡世昌有点感叹,当初《西方美学史》神剑一出的姿态,他还记得呢。
林海文这就要栽个跟头了?
“那林海文他就认了?”
“看着倒不像,”夏成连也说出兴趣来了:“动作上不太像,反正他在瓷都的工厂正在大扩建,搞得如火如荼的,特别热闹,招人也招的多,我听那边的朋友说,动静之大,大概是多少年没见过了。但其他方面,好像比较沉寂,我还以为你是他请来的说客呢……嘶,说起来,林海文还真是硬气的很啊,现在为止,没听说他请了谁做说客,来通融情况的。你说这个——”
匡世昌呵呵一笑:“我看林海文不像是束手待毙的人,常常有神来之笔。”
“嗤,难。我看不肯认输吧还是,毕竟,他也没输过呀。”
“你都说他没输过了,这次怎么就断定他会输?”
“那就看吧。”
……
这种谈话在瓷都内外,在京城,在很多有关的没关的圈子,都在进行。
大家都倾向于认为林海文是输的不甘心,才这么强硬着乱来。
“他还让人家学生不要不甘心,我看他自己要好好学这个道理才是。”清美的涂刚到师傅家拜访,付远就听着他们说林海文的故事,烧出凌瓷啦,要弄陶瓷公盘啦,推人当了会长啦,被抵制啦,要玩啦,砸蛋啦。
消息传得这么广泛,当然再保密,也无可能让媒体一无所知,更何况,林海文在媒体那里,也是树敌不少的。当中格外突出的就是《华南周刊》了,这份聚焦社会议题的周刊,其实得到消息还是比较早,不过他们有点谋定后动的意思,毕竟在林海文身上吃的亏比较多了,必须得学乖啊。
等到了10月份,议题延烧了一个多月,林海文始终未见有胜负手出来,《华周》就坐不住了,一片社论火热出炉,仿佛一坨刚落在猪圈里的翔。
“陶瓷公盘流产?林海文的奇迹之手能否回天?”
其实从标题上来看,还不是那么尖锐的,尤其是相比较于这个内容的时候,标题甚至称得上比较客气了。
这篇报道中,《华周》的编辑先言之凿凿说这个由“林海文首倡,凌鸣等人附和”的陶瓷公盘,最近传出流产的消息,然后就援引多方人士,来佐证这个观点,顺便把林海文给批的臭死。
总体上来说,意思就是,陶瓷公盘有其意义所在,但林海文提出的设置不合理,各方好心好意提出意见,林海文固执己见。让华国陶瓷错失良机,而且撕裂行业,是个罪人。
其中某某古瓷传人说林海文相当专断,某某行业组织工作人员,说林海文非常跋扈,某某艺术观察家说林海文想得太美,不切实际,还有某某市场人士表示不看好公盘的市场效果……
洋洋洒洒一大篇,把林海文放在了一个百般不是的失败者定位上。
艺术舆论场也是波澜再起。
木谷亲自拿这篇文章给林海文看。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