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台,怎么了?太阳有些大了啊。”
坐在郁副台边上的,好巧不巧就是付远,文联副主席,级别上比郁副台高半格,不过离核心就更远一点。郁副台要运作的好,调到体制里头不是没可能,付远就不太可能了,顶天是混混协商会议什么的。
“呵呵,还好。”郁副台看看远处的证一法师,觉得胸口那股气涨得难受:“付先生,你说证一为什么邀请林海文啊?为了那首诗?”
他说的是《题白龙寺后禅院》,林海文前两天出版《明月照大江》,其中这首第一次露面的诗作,也是得到不少人赞叹的。付远倒不是第一次听说,他还听了更多的消息呢。
“这是其一吧,林海文似乎还给白龙寺提了两句佛偈,被证一挂在了祖师堂前。”
郁副台眼珠子瞪大了。
白龙寺的祖师堂,可不是什么一般二般的地方,全华国的佛教场所,比这更神圣都不多了。
“……那是什么佛偈啊?”
“具体我倒也不知道。”
“呵呵,没想到,林海文小小年纪,倒还有慧根啊。”
付远瞅了他一眼,他跟林海文有仇有怨,好歹面子上过得去。涂刚跟林海文是对骂过,但司蔚跟他关系不是挺不错么?所以外头也不能说他付远跟林海文对上了,那样有点不合适——他跟常硕的学生对上,这不自降一格么。
相比而言,央视可就红果果多了,都闹上法庭了。林海文这一段时间,动作大的吓死个人,简直就成了个刺猬,央视恐怕也是下不去嘴了。估计再没几天就要安排开庭了,这个案子并不复杂呀,关注度又超高,想要拖,那也是拖不过去的,再说,天河区中院人家未必就给央视面子,不搭嘎的呀。
央视这个脸啊,反正是一天一天丢,时不时就丢一下。
贵宾席上聊的乐呵。
下头法会的行程一步一步地走,中间卞婉柔还上台唱了一首《心经》,是林海文拿出来的,也不是他主动的。行程安排里头有佛乐这一项,浴佛法会的组委会想要有一首新歌,就联系了几位作曲家,林海文也是其中一个。《心经》的曲子一出,自然比别人临时凑出来的好,唱的人也不需要多考虑了,直接定了卞婉柔。
卞婉柔唱歌的时候,郁副台见到好几个看他的人,他僵着脸笑回去,实在是比较难过的。
这一场法会到这里,简直是在郁副台心上扎了好几下了。
等到佛协会长宣布法会正式开幕,已经都将近12点了,好些大德高僧年纪比较大,这个时候都得扶回去休息。白龙寺准备好的素粥,这会就抬出来,给信众游客发放,一下子热闹的不行。
证一法师引着好些贵宾到后院用素席,林海文倒没有上头桌的资格,他看了一下,佛教自己人就不说了,5、6个,加上佛协会长、协商会议的大领导,蒲东生、屈恒等人,坐中间的还不是他们,一位退休的老人,慈眉善目地坐在中间。
这群人,他自然是混不进去的。
不过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有个小沙弥,领着个中年人,匆匆进来找他,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这里布置着两桌,郁副台在另一桌,付远跟林海文就在一桌。
有人来,大家都看过来。
林海文朝同桌的付远笑了笑,又朝另一桌的郁副台笑了笑,也不要人家问他,就挺嘚瑟地抖出来了:“领导们有事召唤,我过去一下,你们吃好啊。”
“好。”
郁副台都下意识点点头,然后一僵,什么跟什么啊。
来领林海文的那位中年人,估计也没见过这么“没风骨”的文人,平常遇到的那些,就是心里高兴,脸上还是比较矜持。哪有林海文这样的,都不等有人问,就上赶着炫出去的。
“咱走吧,别让人等急了。”
留下一帮人,沉默,沉默,然后聊起别的了,当然,郁副台又被人看了好几眼。
火都被看出来了。
证一法师来请他,是因为刚准备带人去拜祖师堂,老人家就提了一句佛偈的事情,自然就要把林海文带上了。混迹其中的林海文,乖的不得了,无知少年的脸一直保持着,屈恒看了他好几眼,都快笑了。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蒲东生念了一遍这个,又念了一遍神秀和尚那一句,品了品:“境界确实不同,海文啊,你这前头是写我们这些俗人,后头是写自己的?”
林海文瞪着大眼睛,顺着大家让出来的路走过去。
“您本来就是俗人啊。”林海文挺诚恳的,把大家伙都逗笑了:“不过我更是个大俗人,这后头这句万事不萦怀的境界,是我正在努力方向啊。我得努力做一个心胸阔达,智慧通明的人呀。”
咳咳,对林海文相对了解更多一点的屈恒,都有点忍不住了。
就你,还心胸阔达。
“你这个小子,”蒲东生点点他,就跟边上老人家介绍:“这就是林海文,陆松华的关门弟子。前两天递给您的《明月照大江》,是他刚出的古诗选集……”
拜完祖师堂,下午还有活动,一群人就出去,林海文刚才被围在里头,也没机会挤出去,反正大家都要脸,就他一个人不要脸,索性他就待在蒲东生边上了,比屈恒还要更靠中间一点,这一出去,嚯,眼珠子掉下来不是一个两个了。
郁副台都倒吸了一口气,心上又被扎了一下。
……
当天晚上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