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一声轻喝,子辛放开手中的镜子。
下一刻一股强大无形的气流从镜面上汹涌而出,以千军万马之势漫了出来,淹没子辛四周,奔腾向前方,迅速掩盖前方的黑暗。子辛忽觉浑身一阵轻松,压力顿失,上下一身清爽。前方的力道忽地断绝了,并往回撤退。
子辛咧嘴一笑,心中明白:这股气机是画聊斋大阵的气机,主人坐镇画聊斋,启动阵眼,把阵眼的气机渡来,通过临江镜灌入这个识海大阵中。
前方黑暗似是一窒,迅速膨胀起来。这种膨胀不是自发的膨胀,而像一个气球被无限制地充气,下一刻就会挣破爆炸一般。
“谅你是谁的识海,泣哪门子的鬼神,也消化不了我画聊斋浑天仪的巨大气机。”子辛笑嘻嘻地道,“这就叫,吃不了,兜着走。兜不走,就炸掉!”
接着,黑暗里传来震动,空中的气不断在跳跃着,节奏越来越紧密,震动越来明显。最后一声轰隆巨响,犹如晴天霹雳。周围黑暗猛烈地下四周扩散,像墨水瀑布一般在空中排列倾泻而去。空间中的压力骤减,空气迅速流动起来,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响声。
阵法炸了!
墨水退去,周围似乎传来痛呼和嘶哑的呻吟声,周围场景全然变化了,露出十三楼的夜空来。一股强气流,贯地而起,直冲云霄。气流无法用肉眼直接看见,但若然这是一道光,定然是根擎天大柱。夜空中团团乌云被冲霄之气击散,涌动着向四方逃离。
苏鱼等人就在阵法之外,正抓耳挠腮。忽然胸前玉佩豪光乍现,把他吓了一大跳,每次这样都不是好事,赶紧熟练地扑倒。
紧接着就听见一声巨响,两眼白茫茫一片,耳膜一下子蜂鸣起来。大地剧烈地震动。这时感觉到一股十分亲和的气机直冲云霄,玉佩鸣声相应,力量极其壮大。苏鱼只倍感亲近,顿时反应过来,这是画聊斋阵眼之气!子辛一定是破阵出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那道气流慢慢暗收敛、屏息。地上的震动渐渐平息。子辛瞧四周,十三楼一片废墟,尽在眼前。斗篷人四散倒地。苏鱼咧嘴放声大笑。天上的渐渐破开,夜空万里无云,只有猎猎高风在吹拂着天上的星星。气氛颇显得怪异。
斗篷人从地上爬起,恨声道:
“画聊斋果然重宝利器。不过自有能收拾你的手段。等着吧!”
下一刻竟发出一声啸响,以惊人的速度逃离十三楼。鼻青脸肿的吴常一行人好像早有指令,也朝四面散去,迅速消失在十三楼里。一时间周围的黑夜寂静下来,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苏鱼朝他们的背影踢屁股,哈哈大笑:
“狗腿子逃得倒挺快!不是放言单挑么?有本事别跑啊。”
“跑了?”江临失声道,连连沉吟几声,“不妥不妥!怎么可能这样就跑了?事情必定有异!”
子辛朝四周环顾,夜色寂静无比。不解问道:
“主人,哪里有出问题了?”
海棠、唐宋众人齐聚过来,打跑财神殿本十分高兴,听得江临这般说,也十分紧张。江临向来料敌机先,他说不对,就一定大大不对!
就在这时,地底下忽然传来微微的震动,这震动仿佛自地心传来,越来大,越来越快。苏鱼脚底发麻,正奇怪着,天上乌云忽然又翻涌起来。
一抹温暖而闪亮的颜色在云层中翻涌,完全将乌云变了颜色,在夜空中极为明亮显眼。这闪亮的颜色游动流转,竟然化成九色彩云,照亮了整个天空,怕有万里之遥。阳州大地,顿时生出一片洋洋暖气。苏鱼感觉到行气玉佩也传来一股暖洋洋的气机,十分舒服,十分亲和。这种感觉并不像画聊斋的大阵那种同根同源的亲和,反倒像血肉至亲那种亲近。其他众人更是觉得奇特,自己的血液居然不受控制,快速流动全身,心跳也渐渐加快,整个人兴奋起来。气血失控,这对修行中人来说太罕见了。
苏鱼指着天空呆呆地说道,“彩云哎!江大神棍,这是怎么一回事?”
所有人都被这异象惊呆了,只有海棠神情不对,脸色越来越苍白。
忽地脚底一阵松动,薄薄的一层白雪融化,整片废墟忽然冒出无数新芽。身旁被烧枯了冒烟的桃花树、梨花树、玉兰树的树皮竟然片片剥落,长出新皮,生出新枝嫩叶,枝头冒苞开花,一派繁花似锦,生机盎然。
苏鱼大惊,嘴巴大大张开,兴奋大喊,“冬雪消融,枯木逢春,这可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大神棍,你不出来瞧瞧真是亏大了。”
与此同时,遥远的天空中出现一个巨大的火球,直向阳州飞来。海棠定睛一看,并不是火球,而是一只巨大的火红的朱雀飞鸟。阳州城的空中四面八方齐齐出现无数鸟类飞禽,竟都发着异光,色彩斑斓,十分壮观。十三楼街道巷子深处浮动着神秘的影子,发光的眼睛,纷纷朝着阳州城南边的方向去。
苏鱼又惊又奇,双眼睁得圆圆的瞪着天空,大嘴巴一直合不拢嘴。
镜中江临却脸色苍白,大惊失色,急呼:
“中计了!中计了!原来一开始就没有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财神殿的目的始终只有这一个!只有这一个!实在大意了!大意了!海棠,三组四组八组,全部撤退!要出大乱子了!”
众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