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一抱着那一匣子红薯去找安皖毅的时候,这厮竟意外的没有醒,林白白过去一看,发现这厮一身酒气的倒在书房,看来是宿醉一场,他掌户部还不到一月,正是关键的时刻,好容易给他收服了季叶阳,不好生去利用,反而因为喝闷酒连职责都忘了,不禁叫她有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气恼之感。
主子作死,侍剑他们又不敢拦,林白白才不惯他这矫情,舀了盆冷水,兜头给他浇下去让他清醒清醒。
一盆冷水浇了他个哆嗦,他抹了把脸上的水,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抱住她,大概是还没完全醒酒,搂着她的力道大到她骨头都疼,林白白推了他一把,他站立不稳,摇摇晃晃的搂着她倒在了床上,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语带泣音道,“别去了,你别去了,我心里难受,你若是想要,我也可以……”
林白白本来还心情不好呢,他这矫情嘀咕个没完,叫她好生气恼,推不开索性啪的一声,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让他好生清醒一下,“这样你就心里难受了?六皇子给你下绊子的时候你心里难受不难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脱裤子验身你心里难受不难受?你想一辈子就这么难受着,还是搏一把,先难受个几年,以后痛快顺心的过日子?”
安皖毅神情恍惚,表情呆滞,可林白白知道他听进去了,一把掀开他,“我瞧着殿下也清醒的差不多了,赶紧梳洗了去办差吧。”
若不是她没有别的办法,七皇子的爹又不给力,上头又还有虎视眈眈的大摄政王一派,她何必选这样的办法?
想到昨儿季叶阳的那个笑,她也开始有些不得劲了,算了,想这么多对任务又没什么帮助,还是回房研究研究名单,研究了一下午,目前在京的,没有特别值得下手的。
要夺权少不得两样,兵权和钱,皇城禁卫军的主统帅是二皇子,她有过一面之缘,看起来挺忠厚耿直,不似六皇子那么咄咄逼人不好相处,可在林白白看来,六皇子反而是大摄政王一派最好对付的人,喜怒与形,飞扬跋扈,端端一个炮灰样儿。
反而二皇子,顶着一张忠厚耿直的脸,眼睛里闪过的精光可不是作假的,要从他那里挖墙角难度太大,万一将她自个折进入就亏大发了,是以兵权这事儿,先搁一搁,改攻金钱这边。
她研究了几日天水几个皇商和富商家的资料,在京的也没有特别适合下手的,商人多精明市侩,对于嫁娶,多数算计得清楚,不会出现特别不幸福的婚姻,至于没有嫁人的,她可不敢招惹,那太容易将自个搭进入了,毕竟她的任务又不是要找个适合是人过日子。
总之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大摄政王一时半会崩不了,安皖毅也没将户部完全吃下,她自然也不是那么着急发展下线,趁着得空,翻了翻医生书,买了些药材回来练手,抽空再把手上这两人稳得更牢些。
自从那晚推了季叶阳后,她对他的热情度大不如从前,一来是给他空出时间好好跟着七皇子革命,二来么,也有点渣渣心理,总之勾到手了,他又翻不出她掌心,自然不会再花心思。
恋爱中的人都是傻的这话自然不假,她每天屁事没有,还总用忙来推辞季叶阳的邀约,他非但不恼,还温柔体贴的帮她找各种理由,看他那甜蜜蜜傻兮兮的样子,她小小的愧疚了一下,决定作为补偿,她离开这个任务世界前,都会认真的将他骗下去。
临近年关,她又收到了忠勇侯的信,这厮要上京到兵部进行年关汇报,顺带讨论一下明年的军饷粮草问题,本来他也不是非跑一趟不可,可耐不住林白白总在信里撩拨他,一来二去,撩拨得他心痒痒,这不,来收拾她来了。
林白白算了算日期,那几日季叶阳正好家中有事,倒不必她特地错开,便在忠勇侯进京的前一天,搬到了安皖毅叫人私下准备的宅子里,以养病的名义。
忠勇侯虽然跟安皖毅投了诚,但两人都不是没脑子的人,怎么可能明面上打得火热,嫌该避还是要避的。
为了虚弱得像样一些,她咬了咬牙,特特饿了自己三日,还准备了一身完工九成九的,她目测的忠勇侯尺寸的裘袄。
这自然不是她动手做的,顶死了她做个荷包了不得了,裘衣这费功夫的活种她才懒得做,是她院里伺候她的小侍小绸做的,这小子对针线颇有天分,她提点了几次,便学得与她的针脚有七八分相似,用来唬人足够了。
她梳洗沐浴后,将头发散开,着了一身单薄睡衣,将被子搭在齐胸处,坐在炕上,拿着针线和裘袄准备着,听到暗号声,马上拿起裘衣来,认真的缝制。
忠勇侯听说她病了,心中挂忧,刚见完几位摄政王,顾不得休息,趁着夜色来了她这里,想着她许是睡了,便打算不惊扰她休息,今日偷偷看看先止一止相思便作罢。
他是有功夫在身的,想不惊动旁人轻手轻脚摸进来自是不难,进了房,便见里屋灯燃着,隔着薄纱帘,看到她坐在床头,正在做衣裳,旁边的小侍劝道,“不早了,侍琴哥哥不如明儿再做吧,免得熬坏了身子。”
她摇了摇头,“就差一点点了,再有两个时辰估摸就做完了,明儿天一亮你就帮我送过去吧,上京天气比浮州要冷许多,也不知他带够衣裳没有。”
“嗨你净瞎操心,人家是侯爷,还能少了人关心,冷着饿着冻着了不成?”
林白白顿了一下,语气却有些低落,“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