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头一看,瞧清楚那铁盔银甲黑大氅的将军模样时,林白白几乎要忍?6??住笑出来。
披风的帽帏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个小小的下巴尖儿,红唇微翘,极是美艳。
“吁——”这位将军一勒缰绳,停在了他身前,荡起的风差些没将她的帽帏掀翻了去,她伸出一只素白的手,轻轻压在了帽帏边上。将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两回,这才一抱拳,问道:“敢问这位小姐,林宅往哪里走?”
城中姓林的人家自然不止一户,但林白白知他来意,伸手一只:“自前边那个街道往左拐,再往前走三个路口,右手边第二户人家便是。”
这位将军轻摆了几下缰绳,马儿不耐烦的踱了几步,他似乎有些犹豫,最后想起自个的任务,道了句:“多谢!”便打马走了,后头一队士兵也都打马跟上。
林白白伸手顺了顺青丝,这任务还是有点好玩的,没想到这位将军竟于金大福长得一模一样,想到金大福那个逗(逼)模样,再看看这位将军一本正经威严的德行,她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客人先到了,作为主人,她自然也得往回赶,半路上,还从一个卖柑橘的小贩那儿买了几个柑橘用芋头叶包着。
到了院子附近,听到那位将军似乎和冷长书起了些争执,至于争的是点什么,她也没留心去听,正要推门进去,门却突然打开,从里头窜出个人,将她手里的芋叶包撞掉了,几个柑橘咕噜噜乱滚,林白白忙俯身去拾。
“小姐!”见着是她,冷长书松了口气,帮忙把另外两个滚到角落里的柑橘捡起来。林白白这才抬头一看,院子东边挤满了这位将军带来的人,院子原来的下人都战战兢兢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西边,阿晴躲在点翠身后,怯怯的探出半个脑袋出来看她。
林白白朝她招招手,让她将几个柑橘放起来,然后掏出帕子,细细擦了擦手上的水渍。
将军的脸色略崩了一下,然后跪倒在地行了个大礼:“末将金羽拜见长宁公主。”
“起吧。”林白白虚扶了一下:“父王与我在信中都交代过了,将军与诸位将士策马而来,定是疲乏了的,便先歇上两日,然后再启程回北都如何?”
“但听公主吩咐!”
林白白点点头,天上还飘着细雨呢,她这院子不算大,这么多人挤在这儿淋雨也不叫个事儿,扫了一眼将士的人数,转身同管家道:“去临江楼订二十间客房,叫掌柜的杀几头羊炖汤,再看看有什么野味,多整些,晚间在临江楼为金将军一行接风洗尘。”
“此地宅小院窄,诸位将士便随管家一道,先行去临江楼洗漱休憩一番。”
虽她是个公主,但将士们自然不会听她命令,金羽打了个手势,道:“如此,便谢过公主了。”他们才鱼贯而出。
因为他长了张金大福的脸,林白白感觉还挺亲切的,也就没有硬赶他去客栈。
几人入了花厅了,叫点翠往火盆多添了几块碳,红彤彤的烧了盆火,又叫人上了一壶姜茶给金羽去去寒气。
金羽连灌了三杯下肚,踌躇道:“末将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林白白已经解了披风,在火盆边上烤手,听他这样说,笑着回了句:“不知当讲与否,那便不讲好了。”无非是要说她一人不带侍女护卫出门,不大安全之类的事情,她可不要听人说教。
金羽被噎了一句,一时间不知是羞的,还是姜茶熏的,脸有点黑红的尴尬。
大冬日的金鳞铠甲那是又冰又凉,他与冷长书的身量差不多,林白白叫冷长书寻了套没穿过的便服,体贴的叫他随下人去洗漱一番,话说这古代的金羽,还真是没有现代的金大福可爱。
在古代,沐浴也不是个轻松活儿,泡泡洗洗,再烤烤头发,时间就过去了,临江楼遣伙计过来问,说是宴席准备好了,什么时候能开席?
外边雨还飘着呢,虽然不大,但是也烦人,她懒得动,叫人各种菜样送一份回来,余下的就叫住那儿的将士们开吃。
至于金羽,他说自个受命保护她,不肯挪窝,林白白也随他去,就在火盆上架了一口铜锅,就着送来的羊羔汤涮菜吃,还招呼金羽一起。
这么多年,她吃饭都是和冷长书与阿晴一起,他们已经习惯了,不觉有什么,金大福却十分的看不过眼,所谓主仆不同席,这般没规没矩,叫什么事儿?
林白白意思意思给他布了块羊排:“将军莫怪,荒野小地,讲那么多规矩做什么?”
她不觉得夹一筷子菜有什么,金羽心中却浮想联翩,最后还是坐下来,捧着碗开始吃饭。
他看不惯冷长书和阿晴,人家两个也看不惯他,特别是阿晴,初生牛犊不怕虎,专门跟他抢菜吃,她一个小姑娘家家,自然是抢不过金羽的,但冷长书怎么会看她吃亏,于是三双筷子差些没在锅里打了起来,林白白偶尔回想,大概冷长书于金羽的矛盾就是从这里开始的罢?
稍稍修整了两天,一行人就上路了,这回什么都不用她操心,丫鬟厨子都带上了,她乘坐的马车还是加宽了的,厚厚的软垫铺上去,底上的暗格里还有火炉,躺上去暖烘烘,软绵绵,猫在上头就不想起来了。
因为要载着她这个“体弱多病”的公主,快马加鞭那是不可能的,一路上金羽都尽可能的安排得妥妥帖帖,便是偶有不得已要露宿野外的时候,都是没有条件也尽可能的创造条件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