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至花甲的老人颤抖着、激动着,伸出双手就去碰楚蕴的脸,这一幕连他厚颜无耻、见怪不怪的孙子百里云河都吓住了。
忙拉回他爷爷的手:“爷,他是巫灵司玄武司的护法执明大人,你别、你别碰,万一惹了,我们赔不起啊!”
:“不对,他就是公子夕尘。公子夕尘乃是天上来的,与天同寿,与天~~”
荆邪又是一愣。
楚蕴慌忙把他老伯扶好,一柄折扇抵住他的唇:“老伯,我们进去坐好不好?我是巫灵司玄武司的护法执明,不是什么夕尘,只是一介普通人。”
百里牧村长眼里含着泪,颤颤的进了屋。荆邪狐疑的看着楚蕴,楚蕴抿唇摇了摇头:“莫非,巧合?”
:“公子夕尘,请受小生一拜!”
刚到屋内,百里牧村长就慌忙一拜。百里云河觉得自己爷爷真是丢脸丢大了,连忙把他扶起来,另一边又嘻口说着抱歉。
百里镇的人向来耿直,有啥说啥,也没什么见外的。
楚蕴把村长安放好:“夕尘公子是百年前的人吧?执明自幼便在巫灵司长大,不知夕尘公子模样,这天下无奇不有,也许只是巧合,容貌相似而已。”
百里云河:“就是,爷爷,你年纪大了,况且都近百年的事了,就是那夕尘公子活着,还能这么年轻吗?就是夕尘公子那是天人,但能入凡的天人,不是历劫的就是被雷公劈下来的,爷爷,你就不能消停些?”
被雷公劈下?
荆邪看向百里云河:“你是说这世上有天人?”
:“嘘!”
百里云河作个手势:“我瞎说的,这老顽固,迷信。”
村长百里牧闭了闭眼:“也是,这都将近一个世纪过去,是我眼花了,我老眼浑浊了~。”
那年,公子夕尘带着一个病重的女子来百里镇求医,那时,百里镇那尝百草、治百病的名医之后用尽百种方法都没医治好那姑娘。
那时他还小,村里没有私塾,公子夕尘便教他们识字,村里农忙时遭大雨,公子夕尘便与他们一起抢收粮食。
村里遇到旱季,公子夕尘便设祭坛,帮他们一起求雨。后来,那女子的病越来越重,可村里的生活却越来越好,夕尘公子每次教他们识字,上完一节课后都会抿着唇强忍着眼角落下一两滴泪。
再后来,村里来了很多的人,将夕尘公子的屋子围了水泄不通。
十几名身穿玄铁护甲的士兵守在两边,中间一白衣束发的公子,站在门前,拳掌相扣:“求姐姐交出前朝玉玺。”
:“皇弟恳求姐姐交出前朝玉玺。”
:“~求姐姐交出前朝玉玺~~!”
一众人在门口求着,一众人手握着兵器,一身白衣束发的公子声嘶力竭的喊着。
也就那晚,那女子病重。大半夜的,他出去嘘嘘,看见公子夕尘绝望般的抱着那女子,拼了命的往名医家中跑。
脚下尘土飞扬,夕尘公子一滴不知是泪、是汗打在那女子衣襟上。后面跟着的依旧是白日里白衣束发的那名公子。
仓皇、惊讶之色全写在脸上,对,还有震惊。
那便是初代时的刚继位的第二任晋王。
百里云河把爷爷扶进里屋,招呼他在床边坐好,又倒好茶:“爷爷,你喝好、睡好啊?”
然后便悄悄踏着步子,走两步后便突然加速飞快的跑出去。把楚蕴、荆邪带到事先为巫灵司的来人准备的住处。
是在本村与隔壁村的交汇处临时搭建的几间屋子,共七间,共享一个大院子,有一个大堂,百里云河摸着头,笑呵呵的说:“虽然简陋了些,但这里面的被褥、炉灶东西样样都是新的,还请不要见怪啊~”
楚蕴握着扇子,蹙眉:“这里,没有制冷的东西?”
百里云河笑了笑:“有啊,在村里有一口井,井水清凉可用来解暑,井旁的窑里有冬日里藏的冰块,打一两块上来,放在院内便可制冷。”
荆邪刚好把药箱放下,看了一眼他:“我跟你一起去。”
百里云河点了点头,又故作无意快速瞟了眼她胸部:“你行吗?”
荆邪:“你觉得呢?”
荆邪又握了握剑,眉毛上挑,眸中英气满满,单凭这张脸,百里云河摸了摸上唇,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女子啊?
咧了咧嘴:“那好吧,跟我走。”
楚蕴忙拉住荆邪,从药箱里拿出一包药给她:“我去,你先把这药煎好。”
然后拿过门口放着的两个木桶便走。
百里云河回头瞥了瞥他,然后皱了皱眉,走了百十米路,又回头,实在忍不住靠近楚蕴:“他不是你侍卫吗?怎么不让他去打水,莫非,是个姑娘?”
楚蕴淡淡看了他一眼:“不是。”
百里云河:“不是你会这么做?别笑了,大哥,在我们这里,便是男男组合生活在一起,偏弱的那一方呢,也就叫姑娘。所以,若是公子你俩~~”
百里云河又故意把两根食指指腹碰了碰:“若是那样,那位公子称为姑娘也是可以的。”
楚蕴斜睨他一眼:“无聊!”
这种到村落里驱除瘟疫的事,一般都是好发善心的朱雀司做的,只是近来朱雀司被派去了南海,也只能由他接了一个。
他向来沉稳,便也不作解释。打了水,又从旁边的地窖下去,捞了些冰块。
百里云河嘴里衔了一根草,一直在一旁看着:“想不到啊,你竟然不介意我们这些粗活,还能亲力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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