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氤氲,裹携着厨房传来的阵阵香气,女子清脆的笑声吹动着轻轻荡漾的裙摆,指尖轻捻仿佛拈起薄薄裙纱,又似寡淡胭脂湿滑触感。仿佛有一股甜腻从胃中涌起,直上喉头,滋生了某种不可言说的渴望。
素色裙摆坠了铃铛,摇曳之时便有忽远忽近的铃音耳畔轻响,还有,若隐若现的一点鞋尖。绣着三重樱的绸子纤尘不染,轻轻巧巧落在眼前,荷律子从昏昏欲睡中醒来,略略抬头,就瞥见一只手莹白如玉。
他霎那间从地上弹起,猛烈的后退:“你,你做什么?”
寒渌被他的激烈反应吓了一跳,也跟着后退了一步。两个人对着呆了一瞬,寒渌轻咳两声,荷律子也松了眉心。他不好意思的拱了拱手,反倒是往后又退了一步:“冒犯姑娘了。不知姑娘为何事前来?”
寒渌也有点羞,因为自己居然把人吓到而微微红了脸:“无妨。我家姑娘看公子等了一天,怕公子等的无趣,让婢子给公子送些吃食。”
荷律子登时有了精神:“闻了好久的味,终于能吃到了?你家姑娘怎么这么好心?”
寒渌正要回答,周身已经呼啦啦围上了一群人,大白天清一色的黑色夜行衣,看着让人心里一颤。一群人皆是好奇,忙着打听那位杀手何时才来,寒渌想起自家姑娘漫不经心的说“今天会有飞月楼杀手来,却不知何时。”时眼底盈溢的兴味,再想想姑娘吩咐夜里设个锅子煮羊汤时的期待,心里默默可怜注定要等到夜半三更的一群人一瞬,只道不知。
荷律子这里被冷落了,心里有点恼,再一看宫枕碧抱着臂远远站在人群外,就凑过去确定统一战线:“大哥!嘿嘿。”他在宫枕碧压抑的目光下挠了挠头:“你说说这群人,多无聊!整天凑热闹!”
宫枕碧冷眼看着他,又在人群中梭巡了一圈,忽然发问:“这些人都是被调戏过的?”
荷律子立马抱胸摇头:“没有!我不是!”
宫枕碧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她没摸过,咳,摸过你的胸?”
荷律子一声怪叫:“我说怎的没有人说她做了什么,就莫名其妙的都想看她的笑话!沈析白居然摸男人的胸!”
宫枕碧有点尴尬,扭过头去,转了话题:“我记得你先前接了个任务出谷了?具体是什么任务?”
按说沉碧谷里有规矩,任务内容不得随意泄露,荷律子却和宫枕碧是幼时相熟的好友,又是同期,情谊非常。荷律子四下里瞅了瞅,压低了声音:“我这边的任务,是监视沈析白,观察她的战斗力,并且摸清沈府地形和人员分布。”
宫枕碧凝眉:“我记得花斛也去了?他是做什么?”
荷律子耸了耸肩:“谁知道了?说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话,好像是要让沈析白回谷。那,人是他请回来的,可不怪我!”
宫枕碧还是一张冷脸,心里却在狐疑,这种时候,把沈析白叫回来,师父究竟想让她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他这边怀疑,四下里却忽然爆发出一阵喧闹,有人起哄,有人鼓掌,还有金铁相击的惊震。两个人向声源处看去,方才还被人群簇拥的寒渌已经和一人战在一起,她手里握着一柄细剑,踏空而行,与她交手的人却是手持匕首,被她步步紧逼。
这女子看上去柔弱,却是招式凌厉,一柄细剑飞舞,又占据长度优势,又胜在速度奇绝。那人身旁果然没有庸人!不过十几息,两人已经过了几十招,穿着黑衣的男子节节败退,被她一剑刺向胸膛。
剑锋裹携着破空之声呼啸而过,气势乍起,生生压了那人一头。这是颇为精彩的一剑,已经有人大声叫好!孰料寒渌腕势一改,剑尖轻颤,便已收势。锵朗入鞘之声响起,众人的表情却有些微妙。
寒渌眼睛在男子破碎的前襟上扫过,视他裸露在外的胸膛如无物:“我不杀你,三天之内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那男子将匕首插在腰间,足下发力,越过墙头去了。
荷律子被这姑娘的所为震了一震,下意识的捂胸后退:“真是仆似主人,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开放了啊!大哥,沈析白……”原本身后的人已经不见踪影,他低声说出未完的话语:“也是这么对你的啊……”
当然,没有人回答他。
宫枕碧轻功超快,快到逃跑的男人只跑了几息就被堵在了院子的死角。宫枕碧直接伸手把这人拎起来,视线落在他裸露的前胸上:“她为什么不杀你?”
那人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
“你胸前有什么?”
那人在自己胸前摸了一下:“没有什么啊,这不是好好的?”
宫枕碧却因他的动作想起沈临安调戏一二三四五六七君时的举动:****。他皱了皱眉,伸出了手。
“喂!你干什么!卧槽!卧槽,大哥我是直的大哥!大哥我错了,你把手拿回去!”
宫枕碧绷着脸,大手在眼前的男人胸前游走,完全忽视了他的鬼哭狼嚎。男人眼看他没有停手的想法,一脸的英勇就义,闭上了眼睛。
宫枕碧面无表情的收回手,突然感觉到了沈临安每一次摸完胸都要擦手的真正含义。他从袖中掏出一张手绢,嫌弃的擦起了手。突然有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宫枕碧侧头,还捧着托盘,完全忽视了掉在脚上的茶壶的某人,就这样目瞪口呆的出现在眼前。
额,绿泱迅速管理好表情,甚至没有拾起茶壶的残躯,转身,托着托盘一路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