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明辉的额上、脖颈已经因为熊熊点着的怒火,青筋凸跳。
他的右手陡然一把扯过沈谦的领带迫使他靠近,忿怒的问话声再起:“你他妈给老子说清楚,你是不是在没开灯的房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清那个女人就是骆茵?”
“齐明辉,你他妈有毛病是不是?清早八晨你找老子发什么神经?想打架?”
沈谦亦是彻底被激怒,他也一把揪住了齐明辉的领带,提了提:“你最好给老子一个理由充分的解释,否则今天我他妈和你没完!”
“沈谦,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在没开灯的房间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清那个女人就是骆茵?”
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怒目问他。
话音刚落,沈谦已经大力扯了一把齐明辉的领带,两个大男人的脸近距离的已经到了要鼻尖触鼻尖的地步。
“你给老子听清楚了,我自始至终没有去看过她的脸,她他妈那么恶心老子!”
沈谦亦是加大了声音,一字一句的回答他。
话落,他松开了他的领带,也大力抓了齐明辉扯着他领带的手重重的甩开。
齐明辉却是紧了力道,揪住他不放,另一只空着的手则是死攥成蜷,指节因为太过用力而鼓鼓作响,再度发声,声音震耳欲聋:“沈谦,你他妈是个男人,你性侵的那个女人……”
他本是怒气冲天的问,却在说这一句的时候,声音低了下去,夹杂着痛苦低了下去:“难道一个女人是不是第一次,你都没有感觉?”
他艰难苦涩的说完这一句,蓦然松开沈谦,整个人瘫在座椅上,金丝边镜框后的那双眼睛黑黑亮亮,却满是心痛。
沈谦一震,不算久远的画面跳浮在眼前——“骆茵”那晚的确不一样,紧得要命!
甚至,进去的时候分明有阻碍!
当时那种情形,他根本从未多停留一秒,多想一秒!
他骂了她“婊子”,她却不再有任何声响,她昏厥了!
月光泻进来,白色的床单大片大片的血迹,他瞬间疲软,甚至完全不敢去撩开瘫趴着的女人,她的长发亦完完全全遮住了她的脸。
他酒醒了一大半,胡乱的把她的裙子扔她身上,他逃了!
一年的时间,他从不会去想那天他是怎样酗酒,跌跌撞撞的去到608房间,又是怎样对“骆茵”施暴,性侵,逃离……
齐明辉看得出他在回忆,每一分一秒对他却都是煎熬。
沈谦死沉沉的盯着神情痛苦的齐明辉摇了头,出声,话音寒得冰天冻地一般:“不是,不是骆茵!”
一瞬,齐明辉似打了鸡血般,遽然抡起一拳头重重的挥到沈谦的脸上,沈谦猝不及防脸被打偏,脑袋亦是磕到了车窗上。
他被疼痛懵了,好一会儿才回了神,随即亦是抡了拳头,狠狠的朝着齐明辉挥去,齐明辉一个躲闪。
没打到,但是齐明辉自己的后脑勺却还是撞到了车窗沿上。
车厢太过狭隘,根本施展不开,而且很容易自己也磕着撞着,可是沈谦顾不了其他了,再度扑了过来,嘴上狠声骂着:“你他妈个神经病!莫名其妙的动手,必须给我打回来!”
“沈谦,你这个qín_shòu!”齐明辉再度怒火旺烧,他回骂的同时亦将沈谦的两手禁锢在了他自己的身后,然而沈谦显然有备而来了,他用自己的肩头重力甩向齐明辉的脸,一瞬间齐明辉同样疼得直咬牙!
“沈谦,你这个qín_shòu,性侵的那个女人知道是谁吗?”齐明辉忍着疼,红了眼厉声斥问。
“天王老子也不关你的事!”沈谦挣脱一条右臂,抡了拳头又发力挥打过来。
齐明辉眼明手快的大掌扣住了他的拳头,使了全力往方向盘磕,沈谦像是料到一般,竟然从副驾位置上腾起,半跪在座椅上,趁势挣开了左臂,左手攥拳打在齐明辉的左脸颊。
当然,他的右手腕在方向盘上绞了下,差点没给折了。
“慈恩。”齐明辉倏地怒吼,因被打脸颊导致的牙龈出了血,遂血点喷到了沈谦脸上。
沈谦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怎么突然怒叫关慈恩,用衣袖抹了一把脸上,正欲再度出手,齐明辉已经重重的推搡开了他,沈谦再一次猝不及防下左眼角撞上了车门,霎时一片青紫。
“慈恩,是关慈恩!”齐明辉再一次对着他震吼,被打歪的金丝边框眼镜背后,那双红红的眼睛全然是愤怒和痛苦!
“你,你说什么?”沈谦似乎这才想到了方才他的问话,他背倚着车门,像是要确认一般发问:“你再说一遍。”
语气听似平淡,却俨然有了丝丝惊慌错乱。
“被你施暴性侵的那个女人……”齐明辉太过难受痛苦,似被抽走了全身力气一般,他的唇角尚有血渍还在渗出。
“是关慈恩!”
“不可能!”沈谦气急又惊慌,坐直了身体,“你胡诌!”
“那个女人是直长发!”他慌乱的说道,声音在抖。
“慈恩曾经本就是直长发。”齐明辉寒声说道,难掩悲愤。
“沈谦,她被暴力性侵的时间就是一年前的九月十一日在滨江假日酒店608号套房!”
沈谦完全懵怔了,脑子里不仅乱得搅成了浆糊,甚至心间慢慢的漫上了痛感。
他不敢相信——“她、她……”
“她不可能、不可能没有听到我的声音?”
“你朝她右侧脑那一巴掌呼下去,导致她鼓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