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中午,她都会午休,而小五他们也会换班。趁着松懈的时候,林珑拖着行李从后门偷偷的溜出去,等守在前面的小五发现时,她早已坐上夏然的车回涿州了。
夏然帮林珑把行李搬进后备箱,问:“你真的要离开他吗?”
林珑苦笑:“不是我非要离开他,而是...他不能留住我。”
车子顶着烈日开得极快,走的是一条回涿州的近路,只是马路有些旧,铺满了碎石,一路颠簸,颠得林珑胃里翻滚。两人一路都不怎么说话,只有车轮刮在那碎石上,沙沙的响,像极了小时候爸爸踩着单车送她去上学时的情形。
突然间,车子猛地一颠,夏然下车一看,竟是轮胎爆了。
林珑从车里伸出头问:“怎么啦?”夏然气急败坏道:“轮胎坏了,得换备用胎。”林珑“哦”了一声,问:“那要多久?”夏然道:“我尽量半小时内搞定吧!”
等夏然修好车子,已是晚上,两人找了路边的小旅馆将就了一夜。旅馆的人要求登记身份证,林珑怕被邬少追到,便谎称与夏然是夫妻,蒙混过关。
林珑睡在床上,夏然睡在地板上。
夏然双手枕着头,道:“你还记得大一那年,我和你,还有颖芝三个人去春游时,睡在民宿家里,你说将来如果有了小孩,要结成儿女亲家。”
林珑轻轻一笑,道:“真想回到那个时候。”又问:“你有颖芝的消息吗?”
夏然在黑暗里茫然道:“没有,她出国后,再未与我联系。”林珑哦了一声,便沉默下去,再不愿说话。翌日大早,两人继续开车回家,在离林珑家不远时,夏然发现院子里竟停着七八辆轿车。林珑仔细一看,却是陈晟踱着脚在门口徘徊,又支使着下属东奔西跑。
林珑冷冷道:“不要停,开过去。”
夏然问:“那我们去哪里?”
林珑想了一想,道:“你送我去虞园吧。”
午后,微风带着热气往屋里涌,窗外是大片的绿色和蓝天,林珑睁开眼痴痴望了许久才缓缓起床收拾。每天一清醒,他的脸总是会先于她的意识存在,然后痛就慢慢浮上来,连呼吸都痛。
住在虞园,已经有十天了,虞老太太对她很热情,而且什么也不曾问过,让林珑极为安心。这些日子,林珑想了很多很多,于现在于未来,她都必须做一个决定。
她还是决定把孩子生下来,也打算离开。
林珑收拾行李时,照片从素粉丝绸床罩里掉出来。她一看,眼泪便如水珠一般掉下来。照片里,邬少穿着黑色的夹克,勾着嘴略带笑意,眼中满是宠溺和快乐。她的眼泪掉在照片上很快滑落,消失无踪,如逝去的甜蜜一般。
姨奶奶派给她的仆人叫罗凌桑,极为懂事大方。
林珑和姨奶奶道别时,正好碰上凌桑拿了一大束新鲜的百合走过来,她似乎有些惊讶道:“林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林珑却道:“以后就烦你好好照顾姨奶奶了。”她很想再说点什么,以表示这些天来凌桑对她的照顾,可是她此时实在没有什么心情和人客套,她寒着脸往外走,她要把所有的一切都抛至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