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邬少与尾筠联姻,邬氏企业如虎添翼,入驻苏月楼的国际品牌日渐增加。邬少大部分的时候都在申城与涿州之间往返,每天很晚才回碧苑。
这日邬少又要出差,忙碌中,好不容易挤出一点时间上小楼。
林珑的房间里,只点着昏黄渐暗的壁灯,朦朦胧胧的照着。邬少进屋,林珑从被窝里翻身起来,问:“你回来啦。”他本只想静静看她一眼就走的,见她说话便问:“最近胃口好不好?心里还难不难受?今早我叫小五送来的水果吃了没?”
她道:“你一下子问这么多,我回答哪一个才好呢?”
她一边说一边坐起来,眼角惺忪,似懒还倦,他疼惜的抚住她的脸道:“以后不要等我,你怀着宝宝,要好好睡觉。”
林珑抿嘴一笑,右手慰抚渐渐隆起的小腹,道:“我倒想好好睡觉,可宝宝总是让我胃里难受,只怕还要过几月才会好些。我明日想回公寓拿些东西过来,顺便将房子退了。”
邬少静静享受着两人的幸福时光,心中不忍违她的意愿,便点头答应,道:“那我明天叫他们送你。”说完,便轻轻的吻在她的唇上,满室芬芳。
春末初夏,天幕刚启,东边天际抹着几丝白云,晨风徐徐中夹着沁人的清凉,令人神清气爽。碧苑的春意极为浓郁,满园的花木扶疏、荆棘草地,几乎将小楼隐去。暖风乍起,绿叶红花吹了满地,人走在其中,如漫画里一般。
林珑近日起得早,略略梳洗了,便要下楼吃早餐。忽听见园中有人吵闹,就顺势往阳台上望了一望。树木丛生,林珑看不大清楚,只听远处传来吵闹的声音,依稀有女人道:“……我是他的未婚妻……将来你们一个个……滚开啊……”
她扶着栏杆,快步走下楼,叫了声乌玛,却是小依走上前,恭谨道:“林小姐,早餐已经备好了。”林珑道:“乌玛呢?外面什么人在吵闹,我听着好像是尾筠小姐来了。”
小依表情尴尬,不知如何作答。
这时乌玛已从屋外进来,解围道:“打扫书房的秦姨被训斥了几声就寻死觅活的,已经送出去了,小姐不必放在心上。早餐已经备好了,您想什么时候用餐?”林珑心中虽有疑惑,但实在懒得追究,便只淡淡的“嗯”了一声,往餐厅走去。
大约十点多,陈晟亲自过来接林珑,太阳早已高高挂着当空,明晃晃的照满天地,樟树叶枝像抹了层青油似的灼人眼睛。到了公寓,林珑道:“你在外面等着就行,有事我再叫你。”陈晟点点头,带门出去。
林珑收拾了些以前极喜欢的玩意儿,又捡了几本爱看的书。她站在屋中央神思恍惚,屋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户照进来,桌子底边上有什么金光闪闪。
她弯腰仔细一看,竟是一枚戒指,欧阳送她的求婚戒指。
心里忽的一慌,愣了半响,才想起欧阳的戒指还在她这里。她问陈晟要了手机给欧阳打电话,毕竟是以前的男友,电话号码依然烂熟于心。
欧阳客气问:“哪位?”
林珑迟疑片刻,道:“我是林珑。你还好么?”
欧阳半天不做声响,许久才问:“我很好,倒是你,发生了这么多事,心里肯定很难过,要好好保重身体。”
林珑一笑,本能的把手放在小腹,道:“我身体很好,谢谢你关心。”
欧阳怅然发笑,道:“那就好。我本来还想说,只要你愿意,我愿意等你的话,看来没有必要了。”林珑心中一酸,险些要掉下泪。
这个男人,还是她最初认识的那样温文尔雅,依旧是她心中欢喜的那种那男人。
林珑本想约欧阳见面,把戒指当面还给他。不料欧阳不在申城,只好作罢。回碧苑时,经过百货商场,林珑想去逛逛。陈晟不敢阻拦,只好小心翼翼守在她身边,不让旁人靠近。
逛了小半日,林珑有些口渴,便让陈晟去买水,自己坐在商场中央的绿色塑料椅上休息。商场里净是些卖衣服卖首饰的,陈晟没办法,只能跑到底下层的超市买水。
商场休息厅的墙壁上镶着一台led宽屏电视,上面正轮播着各种产品广告。
林珑头仰在椅背上,正要闭目养神,忽听电视中传来声音道:“……邬少楚大小姐十指相扣秀恩爱,疑似好事将近。据楚氏相关人员透露,自两人年三十订婚以来,一直在储备大婚之事。今日上午更是高调出席了华艺嘉年华慈善晚会,并捐款五百万给西北地区新建希望小学……”
电视里的声音如鞭炮般在林珑脑中爆炸,扔也扔不掉,甩也甩不开,简直头痛欲裂。她瞪大着眼,看着他们十指紧扣微笑迷人,真是十分般配。
她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人来人往,电视里的声音和画面像抹不去的恐怖梦境,绕进她的脑子,插入她的心脏,搅得天地旋转,连呼吸都似停止了一般。她禁不住全身发抖,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掉下来。她无意识的紧攒住裙角,几乎要掐进肉里,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麻木得就像一只木尊,又仿佛有木头塞在了喉口,让她吐不过气。
她踉跄的站起,心里的疼慢慢散开,一丝丝抽紧,胸口处涌起一阵腥甜,肚子一阵剧痛。她又怒又恨,双脚虚软无力,用尽了力气才勉强迈开一步。
陈晟买好水回到休息厅时,已经不见了林珑。他心急如焚,围着商场寻了几遍,都寻不见踪影。他忙打电话给小五,要他派人过来帮忙寻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