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听到的消息,说晏妧姝竟然对老夫人下了手,当即震怒。
国公府这些年虽不及当年,可是老夫人当年的挂帅的功劳足以保她一生无忧,如今竟然被自己的亲孙女害成了这样!他怎能不怒!
晏妧梓一群人到了金銮殿时,皇帝早就在龙椅上等着他们了。
“臣女参见皇上。”
“臣妇参见皇上。”
“儿臣参见皇上。”
众人一进殿就纷纷下跪行礼,只有被抬起来的晏妧姝没办法行礼。
皇帝看着殿中那个一脸虚弱却委实心思歹毒的女人,右手猛地一拍就拍在了龙椅上,手还不断轻抚着那冰凉光滑的扶手。
“朕今日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闻,不知到底是真是假。”
晏妧梓十分乖觉地跪在地上,听到皇帝这么说也没有抢着开口,反而一直低眉顺眼地跪着,皇上没说起身就没有动弹。
“这虽是你们国公府的事,可老夫人是朕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如今出了这些事,朕怎么也得管。”
皇帝大手一挥,说道:“你们都起来吧。”
他的目光从晏妧梓身上掠过,看到裴司瑾的时候,目光顿了顿,最后还是停留在了在后方躺着难以动弹的晏妧姝身上,目光登时就阴沉了下来。
“让皇上劳心府中事,是妧梓的错。”
晏妧梓往前走了一步,冲皇帝盈盈一拜,倒是显得身躯越发单薄起来。
皇帝低头看着那个不过十三岁的姑娘,明明只有那么点大,却要撑起这个看起来光鲜,实则尽是败絮的国公府。
他看了看晏妧梓,又看了看裴司瑾,这样的一个女子……定能辅佐日后的夫君。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五一十地全告诉朕。”
皇帝收敛了心神,把目光投向了晏妧梓,等着她说话。
晏妧梓站直了身子,脸上没什么表情,偏过身子直直看向了晏妧姝,一字一句的说出了口:“晏家三房庶长女晏妧姝,为了一己私欲,给祖母父亲下毒,证据确凿,还请皇上处置。”
晏妧梓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看着晏妧姝越发变得惊恐的脸,心中溢出淡淡的快感来。
前世你和你那娘亲将我毒哑划脸,把我沉江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会落得这个下场?
不等晏妧姝开口狡辩,晏妧梓又继续说道:“晏妧姝日日给祖母用惑神香,导致毒侵入体,如今祖母还在床上昏迷不醒,若是臣女未能给祖母讨一个公道,那就枉为人了!”
晏妧梓说着说着突然垂泪,顺势就跪了下去,与晏妧姝那狠毒的心思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好一个晏妧姝,心思竟歹毒成这样!”
皇帝心里本就憋着怒气,听到晏妧梓那么说更是生气,噌得一声站了起来,手直接捶上了自己面前的桌案。在场的众人只有晏妧姝被吓得一个激灵,也顾不得自己伤得重不重了,看到皇帝那个模样,半摔半滚地就从那架子上滚了下来,强撑着给皇帝磕了头。
“如今心思狠毒的人,竟出在我大安!”
皇帝如今正是怒极的时候,看着晏妧姝就想起她对国公府老夫人所做的事,真真是恨不得赐她一个五马分尸。
“皇……皇上……臣女冤枉啊,臣女没有……”
晏妧姝额头的汗水滚珠似的流了下来,跪在皇帝脚下一直磕着头,断断片刻就红了一大片,甚至还有些破皮渗血。她小腹的伤口也崩开了,整个人身上都是汗水,像是从水里刚捞起来一样。
“你还敢狡辩?”
皇帝最厌恶的就是死不认账的人,更何况他的心本就是偏向晏妧梓的,听了晏妧梓声泪俱下的话,哪里还容得晏妧姝多狡辩。
“来人!把她给朕拖下去……!”
“皇上且慢!”
就在皇帝下令把晏妧姝拖下去收监之时,门外突然传出一阵呼声来。
站在晏妧梓身后的裴司玺听见这个声音,眉头一蹙,眼中划过一丝冷意。
皇帝听见来人的声音也停住了刚刚的话,抬眼朝门外看了过去。
只见来人身着一身浅绿色挑丝双窠云雁宫装,脸上略施粉黛,头上只简单戴了一个朱钗,一进殿便对皇上盈盈拜了下去,“臣妾参见皇上。”
来的人正是四皇子裴司瑾的生母,皇帝真正的心尖人,淑妃娘娘。
“淑妃来做什么?”
皇帝一见来人是淑妃,原本极差的脸色也渐渐好转,看着脸色略有些难看的淑妃,语气有些关切,“我看淑妃脸色不是很好,可是有什么要事?”
淑妃一进殿就看了晏妧姝滚在地上磕头,身子都被汗水给浸湿了,脸色也不是特别好看。
若非皇儿托人找她保下晏妧姝,她是断然不会插手进这件事的,更何况那晏妧姝看着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是断断配不上她的儿子的。
“皇上,臣妾刚刚听闻国公府出了事,这一时有些心神不宁的,听说晏家小姐进宫找皇上做主,这才打算来看看。”
淑妃说话十分轻柔,看着皇帝眉头微微蹙起,倒是十分的惹人怜爱。
裴司玺看着那个女人,面上却没有半点好脸色。
“淑妃娘娘与国公府的交情何时这样好了?”
裴司玺冷硬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显得十分的突兀,淑妃闻言脸色一见,藏在宽大袖袍里的手下意识地攥了一下,但很快调整了过来。
“我偶然见过晏家小姐几面,觉得很是合眼缘,故而对国公府也上了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