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昭和郡主一事,一直便如同噩梦一般萦绕在我的心头。
我未曾与任何人说过我曾作为周凝时,被宇文晋亲自下旨喝下了一碗堕胎的汤药,毕竟是宇文晋的孩子,这件事在皇宫里一直讳莫如深,无人提及。
犹记得,当年除了我身旁的绮兰最为清楚,其他知道的人,在我打入冷宫那天起,已然全部被处死了。
也便是说,我当初临死之际,外人也只当那个孩子与我一同死了,然而无人知晓,我被打入冷宫的第一天,那个孩子便已经死了。
“绮兰……绮兰……”
深夜,我突然捂着心口,痛地醒了过来。
我喊着绮兰,却不知自己究竟在喊哪个绮兰。
“小姐,你怎么了?”
这会儿绮兰推开门,点了蜡烛之后,便瞧见我一脸苍白的模样。
我此时满头大汗,因着梦里,我又梦到了那些情景。
一见我如此模样,绮兰便知晓我的心疾之症又犯了,她急急忙忙地给我拿来了药,又给我倒了一壶茶,我将药吃下之后,方才慢慢的感觉心口处的痛感逐渐褪去。
“小姐,你近日心疾发作的越发厉害了,这药又不能长久服用,小姐,咱们与君神医说说,看他有没有其他的法子好不好?”
绮兰一脸心疼的看着我,而我则微微摇了摇头。
“无妨的,我这心疾不过只是来的快,去的也快,无忧说过,便是不服药只要我忍得了疼,慢慢也会习惯,无忧给我的药也正要吃完了,以后我便慢慢适应吧。”
见我如此一说,绮兰却红着眼睛道:“可是小姐,你慢慢适应也不是个好法子啊,奴婢真怕您若是一时忍不了这痛楚,会……会……”
我见绮兰如此说,淡淡地笑着摇了摇头。
“绮兰不会的,我的仇人还没死,我又怎么可能因着我这小小的心疾之痛,便会寻死去?”
我自然明白绮兰心中的想法,这个小丫头,向来心中便藏不住事儿。
这会儿绮兰正身穿一身里衣,外面则加了一件衣裳,许是听到了我屋里的动静,方才急急忙忙地未曾多穿点衣裳,便跑进来了,这会儿我瞧见她的小脸冻得紫紫的,当即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一双小手冰冷冰冷的,我心中微微一动,当即笑道:“绮兰我一个人睡觉觉得冷的紧,今儿你陪我一同睡吧。”
见我如此一说,绮兰却有些怯弱。
“小姐,您是主子,奴婢只是下人,哪里有资格跟小姐您睡一块。”
也是,之前我们两个在茶馆的时候,我们虽然住在一个屋子里,我睡床上,她则是睡在榻上,如今我让她与我挤一张床,她确实有些惶恐。
我当即笑了笑道:“无碍的,上来睡吧,你屋里的床板上只垫了一层薄薄的棉絮,我这里暖和着呢。”
这般,绮兰便与我同挤在了一张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夜。
许是未曾睡过这般舒坦的床,绮兰醒来的时候,已然是天亮了,这会儿我也方醒,我见她急急忙忙地起了床。
毕竟她来了无忧药坊之后,这药坊里的膳食都是由她来做的,如今天色大亮,她自然着急地去了膳房。
今儿是腊八,天气越发的冷了,前儿积在院子里的雪,这会儿还未曾化掉。
我打开门,走进了院子里,看着院子里的景色,深深吸了一口气,顿时一阵寒凉被我吸入口中,忍不住便咳嗽了起来。
“咳咳……”
我这般刚刚咳了几声,突然便觉肩上一暖,我扭头瞧了瞧,一件黑色的貂皮大氅竟笼在了我的肩头。
我抬起头,看了看来人,这一看,身子陡然一僵。
宇文漓,他怎么来了,这里而且还是无忧药坊的后院,又哪里是他可以随意进出的。
“暖和些了?”
我听到他如此一问,心中讶然。
“你怎么来了?”
我开口问道,却见他笑了起来。
“今日腊八,本王一个人在府里过节深感无趣,心中想着你既不愿意来王府陪我,我便来药坊找你就是。”
听到他如此说,我却皱了皱眉头。
“我是问你如何来了这后院里,这里不是可以随便出入的。”
瞧我这般问,宇文漓却笑道:“许是君神医顾忌我王爷的身份,我一早过来,说是要进后院寻你,他倒是未曾拦我。”
听到这话,我心中讶然。
这后院不可以随便出入,一是这是我们女眷住的地方,二是药坊的药库也在后院之后,里面存放了好些名贵的药材,自然不能让别人随意出入后院。
我有些不大相信地看着宇文漓,却见他笑道:“别管我如何进了这后院里,倒是你出来如何不多穿身衣裳。”
他这般问我,我自然知晓他关心我,不过我却未曾多说这件事情,倒是我的脑中想起了昭和郡主的之事来,毕竟她曾做了宇文漓一天的侧妃。
“王爷,你可知昭和郡主生了一个孩子?”
我如此一问,宇文漓却是不屑道:“呵……便是生了孩子,难不成还想强加在本王的头上不成?”
我听宇文漓如此一问,自然可以完全确定,昭和郡主的孩子的确是宇文晋的,那么那个孩子所受的胎毒,也必然是他做的了。
“若是我希望那个孩子可以好好的活下来呢?”
我这般一问,宇文漓当即一怔,随后他有些不可置信道:“凝儿,你该不会要让本王认他?”
闻言,我却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