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幽灵迷迷糊糊地从陌生的厢房里醒来,浑身散架似的疲惫和萎靡,就像……搬了十天十夜的砖似的,她狐疑地去想自己失去意识前都干了什么,熟悉的急躁的脚步声哒哒哒地传来,傻乎乎的小狗儿怀抱着长得极缓慢的狮虎抿着嘴,似乎不那么开心地进来。
可当他看到床榻上醒过来的水幽灵时,连怀里的狮虎也不要了,整张脸跟刚刚盛放的花儿似的,欢乐地惊喜地叫着喊着扑到窗边,泪眼汪汪地生怕是做梦地捧着她的脸道:“灵儿醒了,灵儿真的!醒了!!”
“……”为什么说得她好像睡了很久很久似的。
水幽灵茫然地看着特别激动的傻子,在他搂搂抱抱就要凑过嘴唇来亲她时,皱眉拨开他的脸道:“我还没……”洗漱二字还未出口,已被他不介意地吞咽进喉。
几番情深意浓的辗转,慕容长曦紧紧地抱着水幽灵,软萌软萌地委屈道:“灵儿睡很久很久了。”他都要以为她再也不醒来了。
水幽灵脸颊微红,皱眉道:“很久么。”她的记忆停留在与阴司子斗缠时,后来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慕容长曦傻乎乎地举着手认真地数着手指,然后撅嘴道:“六天噢,灵儿睡了六天啦。”
“……”水幽灵难以置信地张张嘴,可她也知道慕容长曦没有必要骗她,好会儿才消化这个事实,她沉疑地问道:“长曦,你将我与阴司子现身和我打斗之后发生的事告诉我,一点一滴都不能遗漏地说出来。”她这般失去一段记忆的模样,似乎从前也有过。
慕容长曦咬着手指很苦恼地想着那日的事,然后自己也不太确定地道:“灵儿把阴司子打败啦,还……唔,还杀了很多很多杀手,之后灵儿晕倒了,皇兄就带着慧姨来啦。”
水幽灵道:“没有什么特别的,好像有些奇怪的事么,尤其是我……”
慕容长曦又认真地想了想,软萌软萌地摇头道:“好像没有噢,我太害怕啦,又很担心灵儿,都不记得其他的事啦。”
水幽灵无奈地扶额,不带期盼认命似的轻叹道:“算了算了。”既然没有发生什么奇异的吓着傻子的事,就证明的确没发生什么大不了的事吧,想起眼前陌生的厢房,她在慕容长曦懵懵懂懂的目光中问,“这是哪里呀。”
慕容长曦笑道:“这是我们在京郊的别院噢,皇兄说什么京中吵闹不宜休养,叫我带着灵儿来这里小住会儿什么的,还每天都带着好吃的来看我呢。”
水幽灵大概明白寿安寺那场刺杀后,所谓吵闹是哪种吵闹,便微微勾勾唇道:“他今日来过了么。”
慕容长曦道:“还没有噢,对啦对啦,灵儿不觉得饿吗,我有给你准备很多好吃的噢!”
心事太多,连胃都忽略了,水幽灵摸摸肚子道:“说起来倒是有些饿了。”
随后,别院的丫鬟端来精致的膳食,慕容长曦见自家媳妇儿醒来,开心得‘陪’着水幽灵甜丝丝地多吃了两大碗饭。
傍晚的时候,柒椿与慕容必烜一同出现。
得知水幽灵醒来,两人都十分开心与激动,尤其是柒椿,一颗提起的心,是真的彻彻底底放下来了,而慕容必烜似乎有什么事不想要慕容长曦知道,便找了理由,将慕容长曦打发去‘亲自’给他媳妇儿端甜汤了。
“京中有什么事么。”水幽灵拧眉忍住疲惫与困乏问道。
柒椿是知道自家主子什么情况的,也不敢拖拉,简洁地将事情和盘托出:“司徒玉森重病不起,高僧说只要他日后住在熹王府的命属福地里,才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还说您之所以会遇险昏迷,乃是因为不属于您的福地冲撞的关系,叫满京城流言蜚语,云南王更是亲自进京求陛下将熹王府赐给司徒玉森,庙堂里的言论对他们是一片倒的形势。”
水幽灵觉得自己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然后呢,陛下如何说。”
慕容必烜接过话道:“父皇心里定是不愿意的,奈何云南王势力庞大——”
水幽灵冷笑着打断道:“——然后,所有人都觉得牺牲一个傻子的住所,去换取云南王的势力辅助,才是紧要的,甚至本就觉得傻子王爷碍眼多余的朝臣们纷纷乐意给云南王卖人情去支持他,叫这一点也不受宠的傻子,再也无法在京里立足。”
连外姓王的儿子都可以站在皇帝亲儿子头上叫嚣,日后那些皇亲国戚官宦勋贵豪门,哪个还会当慕容长曦这个傻子是正经八儿的王爷呢。
司徒玉森倒是行呀,趁她昏迷,来这么一招阴的。
慕容必烜被她眼底的阴凉刺得心头别别地跳,连忙道:“目前还在拉锯中,父皇怎样都是皇帝,长曦怎样都是王爷,父皇不能叫天下人都以为自己怕了云南王呀,便要云南王拿京中的云南王府交换,可惜云南王不愿意——”
“——他愿意司徒玉森也不会愿意的。”水幽灵勾勾唇道,她知道司徒玉森意欲为何,便勾勾唇道:“他不是‘重病不起’么,柒椿传我命令下去,我要他真的‘重病不起’,另外……朝臣们有空支持云南王这般任性,不是挺闲的嘛,叫他们别当官了,都耕田刨地好好为活下去而烦恼去吧。”
“!”慕容必烜被她雷厉风行的手段惊得久久无法回过神来,待柒椿听命而去,他才急忙道:“弟妹,你这样——”
水幽灵不满地睨着手段软乎乎的慕容必烜,施施然地打断道:“——行了,你母妃的乱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