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辅推测出来的结果,同样也是赵不凡和李若朴心里所想,可惜最大的问题在于张得开死了,而张得开明显不是直接制造蔡薿外宅惨案的凶手,只是协同作案的人,那怎么确定他与主犯的关系,怎么找出主犯就是眼下面临的最大问题。
静默许久后,李若朴忧心忡忡地道:“线索是很明确,整个推论也说得通,可现在张得开死了,为什么会死在这里?我们都能感觉到张得开是被灭口,可证据呢?没有证据抓谁?去哪儿抓?”
赵不凡目光闪动,厉声说道:“案子暂时还破不了,但给陆登脱罪已经足够,仁辅马上就去找开德府的罪犯画师,让他把张得开穿上夜行衣的样子画出来,如果不够细致,那就再去对照尸体,甚至可以把夜行衣拿来给张得开的尸体穿上,务必画出张得开穿上夜行衣的样子给陆登做最后确认,先让陆登无罪释放再说。”
“好!”薛仁辅二话没说,立刻应承下来。
赵不凡转而看向李若朴,急声道:“你负责派大理寺的人全面搜查张得开府邸!”
“尊令!”李若朴拱手回应。
赵不凡转头看了看已经大亮的天色,语气略微放缓:“你们也不要什么都亲力亲为,把事情吩咐给昨天轮换休息过的下属去做,然后就回房歇息几个时辰,这么熬下去也不是办法!”
“嗯!”薛仁辅和李若朴点点头,各自去了。
这两天两夜之间,赵不凡只睡了两个多时辰,此时也真是有些困倦,轻轻关上房门过后,直接就躺到了床上,沉沉睡去。
正午时分,刚刚睡醒不久的薛仁辅来报,说是陆登那边有了结果,赵不凡这才匆忙起来,跟着薛仁辅和李若朴赶到了阴暗潮湿的濮阳地牢。
此时,陆登的牢房门前聚集着不少大理寺的差役,奉命画出张得开样貌的老画师也在,看到赵不凡三人大步走来,纷纷让开一条通路。
牢房里的陆登更是情绪激动,摇晃着手里的画像,弄得手镣和脚镣都“叮当”作响。
“赵大人,这个黑衣人没错,他就是血刀门那个黑衣人,绝对没错!”
赵不凡也不着急,目光扫过四周的大理寺差役和老画师,淡淡问说:“可有谁给他说过画像上的人是谁?”
“没有!”众人齐齐摇头。
这时赵不凡才看向牢房里的陆登,轻声问道:“既然你已经看到黑衣人的蒙面画像,那现在仔细观察过后,能不能认出他的具体身份?”
“大人,我只能感觉他很熟悉,但确实认不出来!”陆登苦笑着摇摇头,直接就把画像展开来正对着赵不凡。
看到画像,赵不凡微微愕然!
若不是提前知道是谁,恐怕真就认不出上面的人,旁边的薛仁辅和李若朴显然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互视一眼,薛仁辅随之上前追问那个老画师:“为什么胖瘦差距这么大?”
老画师急忙躬身解释:“薛大人,我早前共画了两张图,一张是直接给那个人绘上常规的夜行衣,可还没拿过来,大理寺的官爷又在那个人家里搜到他常用的夜行衣,发现他的夜行衣很特殊,头套和衣服都是双层,两层中间夹着压紧的棉布,人穿到身上会显得整个都胖上两圈,所以让小人重画,也就是大人现在看到的这幅模样。”
旁边的大理寺差役中随之走出一人,拱手回道:“几位大人,情况确实如老画师所说!”
薛仁辅长舒口气,释然道:“原来如此,难怪陆登认不出来!”
众人当然都听明白了,但因为没有泄露名字,所以牢房里的陆登并不知道这人的身份,眼见众人似乎已经查出结果,急忙问道:“赵大人,这个黑衣人究竟是谁?到了现在都还不能给我说吗?”
赵不凡淡淡一笑:“他是张得开!”
“张总捕头?”
陆登一愣,脑中似乎在进行比对,瞳孔迅速放大。
突然,他脸上青筋暴起,咆哮着吼道:“大人,他在哪儿?我要见他!”
“死了!疑似被灭口!”
“死了?”陆登倒抽一口凉气,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似乎是怕自己的冤屈无法洗清,他很快就陷入焦虑的思索之中,但没多久又抬起头来急道:“大人,既然我在血刀门碰到的黑衣人是张得开,而当时他那么害怕我认出他来,只可能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赵不凡心中一凛。
陆登目光灼灼地道:“早在我暗中调查凶贼贩卖私盐到郓州一事时,曾跟踪查访私盐贩子何千钱,当时何千钱有个交好的朋友是城东快活楼的龟公,他们联系很紧密,令我生疑,一度调查那个龟公,结果发现他在妓院里打杂是为了掩人耳目,实则与一个叫万花楼的神秘势力有很深瓜葛。
可我没发现他与贩卖私盐到郓州这事有关,便没有再继续查他,只管专心盯着何千钱,毕竟我是军中将领,如果不是必要,哪会去管江湖琐事,但我也确实担心这人会危害一方,所以就跑去告诉了总捕头张得开,想着这是他的分内之责,给他说一声也不碍事。
张得开当时听我说出这事后,连连追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没有告诉他,只说是偶然探听到,更对他的态度感到疑惑,不过他当时似乎也察觉到了,立刻给我解释,说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