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缺道:“丁枫利用那‘武维扬’杀了云从龙,再让那武维扬接掌‘神龙帮’,从此以后,凤尾、神龙两帮属下所有的船只,他们都已可调度,长江长下游千里之地,也都在他们的控制之下。”李玉函叹了口气,道:“如此说来,丁枫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这‘一石二鸟’之计,实在用得妙透,也狠透了。”楚留香沉吟道:“我若想得不错,丁枫只怕还没有这么高的手段,想出这个计谋恐怕是那个销金窟的幕后之人。”胡铁花又道:“我还有件事想不通。”岳缺道:“哪件事?”胡铁花道:“既然连云从龙都认得那武维扬是假冒的,凤尾帮属下和他朝夕相处已有多年,又怎么认不出?这秘密岂非迟早还是要被人看破?”楚留香道:“你错了。武维扬为人严峻,执法如山,凤尾帮属下对他不但爱戴,而且还有敬畏之心,又有谁敢对他逼视。”李玉函想了想,叹道:“不错,本来说不通的事,被你一说,就完全合情合理了。”楚留香也叹了口气,道:“这件事的确是诡秘复杂,其中的关键至少有七八个之多,只要一点想不通,这件事前后就连不起来了。”胡铁花苦笑道:“这种事莫说要我去想,就算要我在重说一遍,都困难的很。”他又接着说道:“对了,我之前看到你从云从龙那里接过的酒杯里有东西,将那样东西拿出来给我们瞧瞧吧。”楚留香笑道:“你这人倒真是有双贼眼,那杯酒里,的确有样东西。”张三忍不住问道:“究竟是什么东西?”楚留香道:“是个蜡丸,蜡丸里有张图。”胡铁花道:“什么图?”楚留香道:“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那张图画的究竟是什么。”他说着从怀中拿出那张图,然后将此摊开给众人观看。图上画着的,是个蝙蝠。蝙蝠四周画着一条条弯曲的线,还有大大小小的许多黑点,左上角还画了个圆圈,发着光的圆圈。楚留香道:“这一条条弯弯曲曲的线,仿佛是代表流水。”张三道:“恩,有道理。”楚留香道:“这圆圈画的好像是太阳。”李玉函也点头道:“不错。”胡铁花道:“但这些大大小小的黑点是什么呢?”楚留香道:“也许是水中的礁石。”胡铁花摸了摸鼻子,道:“太阳下、流水中、礁石间,有个蝙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可真是把人糊涂死了。”楚留香道:“这其中自然有极深的意义,自然也是个很大的秘密,否则云从龙也不会在临死前,慎重的交托给我了。”岳缺道:“那蝙蝠代表销金窟所在之地,曲线正是代表海水,圆圈就是太阳,指示出销金窟的方向,这是一幅路线图。”胡铁花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张三也瞪着眼睛,还未说话。突听门外一人道:“几位这么晚了,聚在一起,这是在商量着啥事啊?”这竟是那个奇怪的名字——“勾子长”的声音。楚留香向众人打了个手势,才打开了房门,笑道:“勾兄还未安寝?”勾子长也笑着说道:“我本是去解手的,经过这里,忽然想找香帅你们聊聊。”楚留香目光闪动,盯着他,缓缓道:“阁下认得我,我却不认得阁下,这岂非有点不公平?”勾子长笑道:“我根本就未在江湖走动过,两位自然不会听过我的名字。”楚留香道:“那不知勾兄找我们有何要事?”勾子长干咳着,道:“能进去说么?”楚留香没有说话,沉吟半晌移开了半个身子,让勾子长进入了房间内。他进来之后给各位一一问好,然后压低了语声,接着道:“此事关系重大,现在时机还未成熟,我对各位说了后,但望各位替我保守秘密,千万莫在别人面前提起。”楚留香道:“你就不怕我们听了你的秘密之后,转身又说出去?”勾子长道:“楚香帅的为人,我还是清楚的。”胡铁花道:“那我们呢,你就不怕我们也泄露出去。”勾子长道:“能和楚香帅,‘谪仙’岳公子这样的人成为朋友,我相信你们的为人。”胡铁花面色一喜,立刻道:“好,我答应你。”勾子长松了口气,笑道:“有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他先转身,将房门拴起来,这才沉声道:“两个月前,开封府出了件巨案,自关外押解贡品上京的镇远大将军本来驻扎在开封府的衙门里,突然在半夜失去了首级,准备进贡朝廷的一批东西,也全都失了踪。随行的一百二十人竟全被杀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个活口。”胡铁花耸然道:“既然出了这种大事,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勾子长叹道:“就因为这件案子太大,若是惊动了朝廷,谁也担当不起,所以只有将它压下来,等查出了真凶再往上报。”胡铁花心想:你旁边的这位岳公子不知杀了朝廷多少人了,现在不也好好的站在这里。张三在旁皱眉道:“作案的人既未留下一个活口,手脚想必干净得很,要查出来,只怕不大容易。”勾子长说道:“但人算不如天算,他们以为这案子做得已够干净得很,却不知老天偏偏留下了个人来做他们的见证,叫他们迟早逃不出法网。”胡铁花道:“是什么人?”勾子长道:“是镇远大将军的一个侍妾。那天晚上,她本在镇远大将军房中侍寝,本也逃不过他们毒手的,但出事的时候,她正好在床后面解手,发现有变,就躲到床下去了,虽未瞧见作案那人的面目,却将他们说的话全都听得清清楚楚。”张三失笑道:“看来女人的命,果然要比男人长些。”勾子长道:“据她说,作案的是一老一少两个人,事成之后,就准备逃到海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