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希之所以什么重要之事都找绿萝,是因为绿萝曾为了让她逃出一难,替她死过,死生之交还有什么能不相信的呢。
绿萝见南卿希因伤痛得频频蹙眉,自己也于心不忍,咬唇望着她,泪水几欲夺眶而出,南卿希伸出手指,点了点绿萝额头,费力扯出一丝笑容,“我还好,别哭!”
可是绿萝的泪水早已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南卿希便佯作生气,道:“快擦干净了,你要再哭,我就重重的罚你。”
绿萝忙止住了眼泪,用帕子把泪水拭了,哭笑不得地说道:“姑娘,就爱拿我打趣儿。”
南卿希笑了笑,“你快吩咐人抬了软轿来,我要去李姨娘那里。”
绿萝面色有些踌躇,似乎不想南卿希操劳。
“这事绝不能耽搁到明日。”南卿希看她犹豫不决的模样知她所想,忙说道。
绿萝看着南卿希的眼睛,见她眼中带着果决之光,便心一横,跺了跺脚,坚定地说道:“我都听姑娘的。”
南卿希知道绿萝下了很大的决心,因为如果她出了什么事儿,南老夫人若是追究起来,她一个丫头定是难逃一死的。
南卿希刚被抬到李姨娘的屋子门口时,李姨娘在屋里见到了她来,面容明显绷紧了几分,带着几分虚情假意,携着婆子丫头忙迎了出来。
李姨娘一边请她进屋,一边说:“九小姐,听说你被老夫人责罚了,妾身担心极了,本想去探望,可是怕累你接待,便不敢扰了你静养。”
南卿希不免要与她寒暄几句,可谁知道那李姨娘太能七扯八拉,害的南卿希差点儿忘了此行目的,若不是绿萝在她听李姨娘说得正起兴时,拽了一下她的衣袖,她们就白来一趟了。
南卿希说话就声音骤然拔高,“……我被祖母责罚之前,曾经听说,嫱姐姐偷偷地要去看姝姐姐的表哥,后来不知怎地,就晕倒了,”她说着就盯着李姨娘看,“凑巧的是我在嫱姐姐晕倒后不久也晕倒了,更凑巧的是,别人也说我也是偷偷地要去看姝姐姐的表哥才晕倒的,巧合中的巧合,我和嫱姐姐晕倒之时所着衣衫竟然又是完全相同的。姨娘,你说有不有趣儿!”
李姨娘初闻之时,面色稍带尴尬,好半天才恢复常色,“有趣,有趣!”
“只不过,后来有个伺候我的丫头懂医,她说我这是被人打的,我听闻嫱姐姐似乎并非是……”
南卿希话还未说完,李姨娘便抢着说道:“九小姐说的这是哪个戏文里的故事吧?”
南卿希偏头一笑,“可不是吗?我这是在给姨娘说个故事解解闷呢!”
李姨娘闻言面色略松,南卿希就佯装无意地和身侧的绿萝说起话来,“咱们先让姨娘解了闷,然后再去祖母那里让她解解气。今日,祖母因为我不懂规矩,让个三等的丫头动了她房里贵重的东西,便罚了我去跪祠堂,我们该去向她请罪,安慰她一下的。不过不知道,她听了这出‘李代桃僵’的故事之后,又该当如何呢?”
绿萝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道:“以老夫人的脾气,知道了这件事情,定然会处以仗毙。”
南卿希微微颔首,好整以暇地说道:“那么我们便给祖母解解气去吧,然后详详尽尽的将戏文故事说了给她听!至于她要如何惩罚别人,惩罚何人,我们可是管不着的了。”
绿萝一边答“是”,一边吩咐了那些抬软轿的人进来抬南卿希出去。
李姨娘脸上堆满着笑容,却瞧不出一丝真情真意,拽住了绿萝,对南卿希说道:“九小姐,你这故事在我这里还没有说完怎么就走了呢?”
南卿希冷冷地回道:“我想祖母肯定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两个身形相似的人,穿着同样的衣服,因为同样一件事情晕倒了,这故事如此的精彩纷呈,不知可不可以置人于死地呢?”她说完后轻蔑地笑了笑。
南卿希其实倒希望李姨娘能够趁早将她的“调包计”和盘托出,毕竟她的一切作为都是为了她的女儿,她只是一个母亲而已,南卿希不想和她作太大的计较。
南卿希的四姐姐南如希曾经说过,在众多姨娘中,李姨娘看似最精明,实则却是绣花枕头,最不中用的才是她。
上次她去母亲那里告状,钟夫人后来查明,告诉了南卿希,南卿希才知道李姨娘不过是受人挑唆,目的只是想给自己的女儿找一户好人家嫁了,可最后她倒替所有人背了黑锅,也是够冤的。
而且上一次父亲因为她不辨是非,还重责了她,又罚了她两年的月钱。这对于一个姨娘来说,已经罚的够重的了,可是她现在却依然好吃好喝、好穿好戴的,多半是因为她娘家财大气粗的缘故。
李姨娘打起精神,正色说道:“九小姐以为你所说的那些话老夫人会相信吗?你被人打晕倒了和嫱小姐又有什么关系,九小姐仔细胡说八道又会被老夫人责罚,不知道,到时候九小姐还会不会有力气到处乱跑呢!”
南卿希挺直了腰板,说道:“姨娘道我还剩几条命呢,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倒是敢肯定祖母是一定会相信的,只是不知道到时候嫱姐姐是否还有命活到明天!”
“绿萝,我们去祖母那里!”南卿希昂起头高呼道。
李姨娘左右思量,进退两难,终于咬牙下定了决心,在南卿希要被抬出屋的那一瞬间忽然开口说道:“等等,九小姐!”
南卿希听到李姨娘开口,忙向绿萝示意,绿萝就让人停下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