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段微气为之一馁,随即又换上一副不屑的神色:“年轻人,你多注意注意自己!年纪轻轻,口气忒大了点,你以为自己是在对谁说话?我没有必要回应你的任何要求,回答你的任何问题。事故的勘验和原因的调查,那是下来之后的事。你煽动这么多不明真相的师生聚集闹事,已经严重扰乱了社会……学校的教学生活秩序,还不快主动改正自己的错误,让大家散开?”
朱嘉炜见与段微谈不下去,立即转过身,拿起一个话筒对围观人群叫道:“段书记不愿意回答我们的问题,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坐‘辽巳’二号车的缩头乌龟是什么人,反而在这里口出大言恐吓我们。同学们,能不能答应啊?!”
下面的学生就象排练好了似的,齐声响应道:“不能不能不能,坚决绝对不能!”
我听到了如此耳熟的台词,不由自言自语道:“靠,这些家伙是不是跟虹翔去参加过新宿选举的?”
“这个学生会主席很有影响力呢。”金灵说:“刚才打听时,学生们都显得无条件支持他。”
“听不清啊,同学们。”朱嘉炜大声说:“段书记和这个车里的缩头乌龟都听不见啊,大家大声点,让他们听清楚!!”
“不能不能不能!!”
“坚决绝对不能!!!”
朱嘉炜等声音渐歇,忽然又嘶声裂肺地大喊:“听不见,再大声点!”
“不能,不能!”
“不能不能不能!”
“坚决绝对不能!”
浩气冲霄,附近教学楼的一些劣质玻璃纷纷破碎,但此时已无人有心去观察那些细节了。我的妈,这都搞成了大合唱,看来海洋大学的学生天生就有闹****的潜力。这个朱嘉炜煽动民心的本事也相当不赖,喊到后面连我和金灵以及这次来观看演出的一些闲杂人等也举起胳膊呼喊起来。虽然抱有大不敬的凑热闹之心,气势却给他助得十足。
段微和上百警察给这阵五千人咆哮震得脸色煞白,顿时改变了自己的形象和态度,邀请朱嘉炜过去谈判。刚开始谈时,消防队赶来十几个官兵,用液压剪把奇沃车门锯开,把那个疑似奉天黑社会老大“小翠”的男子和医学院校花都救了出来。前排的司机好像撞得太厉害,立即铺上了白布,宣告了其死亡的现实。“小翠”给简单包扎了一下,参与了谈判,校花的伤则比他重得多,立即给送去了校医院救治。
这伙人在那里谈来谈去,学生间议论纷纷,就如一堆马蜂幕天席地,到处都是嗡嗡的谈论之声。金灵听了一会没听到什么新东西,问我:“你说最后会怎样解决?”
“小朱同志上当啦。”我叹道:“他不利用民心几下把小翠当场咬死撕碎,之后走的每一步都是通往死路一条啊。”
金灵一惊,说:“啊,至于那么严重吗?”
“那个小翠,我是知道的。”我低声说:“巴斯克桂的生意触角早已伸往东北,这期间跟他打过不少交道,都是不太友善的那种。巴斯克冰跟我来葫芦岛的途中,经过奉天时曾专门停了一次跟他谈了一次,算是警告吧。因为当时是以私人身份来的这里,沿路没惊动官员,巴斯克冰也只是下车到他总部去了一下,一个多小时。走的时候这家伙一直送阿冰冰儿到门口,我在街对面一直看着的。刚才那人举报的他的选举手段可一点都没有虚构夸张的成分,是个典型的枪杆子里出的首席议员哪。”
金灵冷笑道:“那他们能怎么样,难道还能颠倒黑白?”
“小金,我承认你是个绝世美人,所以你也得承认你拥有与这个头衔相匹配的政治幼稚。”我微微一笑说:“我们这些搞政治的,不都在以搞这种事为生吗?”
金灵还是不服气,说:“那你说他能怎么办?煽动学生们暴动,乱石砸死那个‘小翠’?”
我点头说:“bingo!那是唯一的路。出了气,报了仇,坦坦荡荡地昂首上法场挨一枪子,威名著于后世。这种好事许多人盼十辈子也盼不来哦。”
“一天到晚都在胡说八道。”金灵说:“我可算明白你和虹翔怎么会那么要好了。两个人简直是同类项,同位素!”
“现在才发现,你一定是来自火星的远客。”我笑了笑说:“看到这里的情况没有?地球太危险了,还是早点回去吧。”
谈判和争吵延续了两个多小时,其间几次谈不下去,朱嘉炜便回来号召一下学生们的支持。学生们的怒吼一起,朱嘉炜这边的气势就又盛,而段微和小翠就退让一步。谈来谈生们已开始不耐烦起来。这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许多人开始口出“还没完,早该回去睡觉了”一类的牢骚,虽然还没付诸实施,但如果这个谈判久拖不决的话,人心涣散是迟早且必然的。朱嘉炜不傻,他也看出了这一点,因此似乎在逼迫段微出个书面的东西来保证在一定期限内完美解决这个问题——这也是一个学生会长能逼迫市级官员作出的最大让步了。然而我却在暗地里摇头叹息不已:那些黑白两道踩久了的家伙,哪里是这样就可以对付的?
又看了小半个小时,学生们起初冲天的豪情已被东北夜晚的寒风刮得所剩无几。不住地有人往外挤,逃回宿舍去钻热被窝。金灵也察